一场关于祥林嫂悲剧的激辩——《祝福》课堂实录

一场关于祥林嫂悲剧的激辩——《祝福》课堂实录 【课堂实录】 师：学过《祝福》，大家对祥林嫂这个人物评说不一，对其死因更是众说纷纭。综观大 家的课后随笔，对其死因的分析大致可分为两种：“残酷的现实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和 “悲剧的性格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下面，请自由组成辩论小组，就“祥林嫂之死”展开 更深入的探讨。 注意：思考后确定正反方，中途不得改变观点，变换辩论阵营。 （学生快速组成两大阵营。正方：残酷的现实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反方：悲剧的性 格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分别确定主要辩手，全体同学参与自由辩论。） 师：关于“祥林嫂之死”的辩论，现在开始。首先请正方一辩陈述观点。 正方一辩（曹亚慧）：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方辩题是：残酷的现实，造成了祥林嫂 的悲剧。 首先，让我们掀开历史的帷幕，走进那个封建迷雾中的小镇——鲁镇。 鲁镇，就是旧中国封建社会的缩影。在辛亥革命已经过了 13 年之后，在鲁镇，民国规 定的阳历仍不通行，人们仍然过旧历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年年如此”，“家家 如此”，“今年自然也如此”，在康有为已变为“保皇派”之后，鲁四老爷仍旧大骂他为“新 党”；在祥林嫂死了第二个丈夫后重回鲁镇，鲁镇人却仍旧称呼她为“祥林嫂”，对她的第 二次婚姻丝毫不肯承认，鲁镇人古老的贞洁观念丝毫未变；在祭祀时，准备祝福的是女人， 而“拜的却只限于男人”，而祥林嫂在祭祀时连“沾手”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捐了门槛” 也不能得到宽恕……这一切的一切，不是证明了鲁镇就是旧中国几千年封建礼教、封建迷 信、封建等级制、妇女压迫制的缩影吗？ 人，是社会中的人，生活在那样一个黑暗社会中的祥林嫂的悲剧也就成了必然。再从 周围人所形成的环境来看，祥林嫂初到鲁镇时，“鲁四老爷皱了皱眉”，讨厌她是一个寡妇； 婆婆带人抢她回去时，没有一个人为她打抱不平；遭遇横祸，夫儿俱死，她的哭诉却成了 旁人的笑料，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之后视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那句“你放 着罢！”让她仿佛受了炮烙之刑！在如此冷漠麻木的社会中，“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惊讶她何 以还要存在了。” 如此还不可看出是封建社教、封建思想盛行的现实残害了祥林嫂吗？ 稍后，我方二辩、三辩将从人物与情节两方面再做阐述。（掌声） 师：请反方一辩陈述观点。 反方一辩（李贤森）： 大家好！我方观点是：悲剧的性格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命运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具有主观能动性。人是社会性动物，但绝对不应该成为社会 的奴隶。 法国十七世纪一位天才哲人帕斯卡尔曾说过：“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人确实是一 根脆弱的芦苇，但人拥有主观能动性，会思考，能反抗，故能临驾于万物之上，甚至主宰 天地。 《老子》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环境从来不能 尽合人心，世界从来不是祥和乐土，但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兴旺发达。为何？就是因为 人不为环境所束缚，不在残忍的现实面前畏缩啊！人的生存，人的发展，不正是靠这一股 主观能动性，不畏残酷现实的内在属性所决定的吗？ 西方有一句名言：性格即命运。祥林嫂悲剧的产生正是由于她悲剧的性格所造成的啊！ 中国人民在历史上从来只有二种命运：一是“想做奴隶而不得”，二是“暂时做稳了奴 隶”。祥林嫂的一生便始终在两者之间浮沉。祥林嫂本是卫家的儿媳，为了逃避婆家的转卖， 她逃到鲁镇，做了鲁四老爷家的女工，“食物不论，干活不停”；“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 快”；“到年底彻夜的煮福礼”；“然而她反满足，脸也白胖了。”这在她，似乎“暂时做稳 了奴隶”，但“好景”不长，她又被婆家人以八十千大钱卖给贺老六做老婆，再次表明祥林 嫂的奴隶地位。幸而新丈夫人不错，又有了孩子，她又满足了。可是这种满足，本身就带 有悲剧的命运。因为她所满足的，并非“人”的地位，而是“安分耐劳”的奴隶式生活。 既而夫死子亡，大伯又收去了房屋，使她落到“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更加可悲的境地。这 种奴隶性格，正是造成她悲剧的主要因素。（掌声） 师：请正方二辩陈述观点正方二辩（屈谦）：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下面由我从“课文中人物”这一角度来进一步阐述我方观 点。 从课文对祥林嫂的描写可以看出，祥林嫂本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普通劳动妇女，但她周 围的人由于深受封建思想、封建礼教的影响，鄙视祥林嫂这个寡妇。祥林嫂被迫改嫁后， 鲁四老爷对祥林嫂的态度更加冷淡了，不让她碰祝福用的器具，再加上四婶的呵斥，祥林 嫂最终认识到她的罪无法赎清了。而祥林嫂死后，鲁四老爷竟还骂她为“谬种”。可见，祥 林嫂当时所处的环境何等恶劣。 另一方面，从那些和祥林嫂处在同一阶层的人来看，他们由于深受封建思想、封建礼 教的毒害，不仅对祥林嫂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讥笑她，嘲讽她，把她“额上的伤疤”视 为耻辱的记号，把她的故事“咀嚼”成“渣滓”之后丢弃，只剩下祥林嫂独自承受痛苦， 陷入绝境，倒在祝福的风雪中。 基于以上事实，我方坚持认为：残酷的现实导致了祥林嫂的悲剧。（掌声） 师：请反方二辩陈述观点 反方二辩（黄清）： 老师们、同学们，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到小说中，追根溯源，看一看其中关于祥林嫂的 出色的肖像描写。在祥林嫂初到鲁家时，鲁迅先生有这样一段描写：“年纪大约二十六七， 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而在鲁家工作了一段时间，她便“嘴边渐渐有了笑影，脸 上也白胖了”，就连工作时，她也只是“整日紧闭着嘴唇”，由此三处足可以表现出其安分、 保守、极易满足的悲剧性格。而她满足的也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奴隶，但她却又是“想做奴 隶而不得”，这便是她悲剧命运的开端。再让我们看一看与她同处于那灰暗的社会背景下的 其他群众：“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 嫂的额角，又钉住她的眼。祥林嫂似乎很局促了，立即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又如“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 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他们与祥林嫂相比，多了一份冷酷与无 情，这又反而成为了他们保护自己的外衣。而我们的祥林嫂对这些人的生活状态似乎是向 往的，还有一丝羡慕！由此可见，祥林嫂的悲剧命运来源于她的悲剧性格。（掌声） 师：请正方三辩陈述观点正方三辩（张彧豪）： 下面就由我从情节这个概念上对我方辩题进行更深一步的阐述。 从情节上，我们不妨把祥林嫂的命运划分为四个阶段：①相夫教子；②守寡；③守家；④ 守命。其实，这也正是祥林嫂在各个不同阶段的理想，或者说是追求。 既然这样，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祥林嫂的人生追求？很明显，社会 现实改变了祥林嫂的人生追求！她的追求标准随着社会现实的改变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 越低下，最终连守命亦不可得。由此观之，残酷的社会现实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啊！ 没了丈夫，祥林嫂相夫教子的追求破灭了。在传统的“贞洁观”的作用之下，她决定 守寡。传统的贞洁观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社会现实？但是婆婆嫌她是个累赘并想用她来换 取小儿子的“财礼”，逼她改嫁。她抗争，但这种抗争区别于反抗，可以说她的抗争是出于 一种自发性的，而不是自觉性的，她的反抗仅仅是一种人的本能，或者说是所有生物所共 同具有的条件反射。祥林嫂毕竟属于社会当中的弱势群体之流，所以她被迫改嫁。也许真 的是她的命不太好吧，她的第二个家庭又破灭了，阿毛也给狼叨走了。于是她守家，但她 又被大伯给赶了出来。迫于无奈，她只有守命，命是她惟一的拥有。可是残酷的社会现实 又一次给予了这个弱小的女人以最沉重、最沉重的打击。祝福这个祭祀的活动本来就是女 人准备、男人祝福，而现在祥林嫂连参加准备的资格都没有了，攒钱捐门槛亦赎罪不得。 是残酷的社会现实造就了祥林嫂，同时也毁了祥林嫂。 于丹教授在她的《〈论语〉心得》一书中描述：“只有理想而没有土地的人，是梦想 主义者，不是理想主义者；只有土地而没有天空的人，是务实主义者，不是现实主义者！” 我不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理想，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祥林嫂是有自 己的理想的。残酷的社会现实一次又一次地降低了她那单纯的理想。也罢！但残酷的社会 现实自始至终都不曾让她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让她拥有脚踏实地的能力却不能在这 块土地上进行她行为的拓展。于是，纵使她心存高远，理想千万，她也只是一个梦想主义 者。 站在反方辩友的立场上，如果我们将土地划分给了祥林嫂，这又能怎么样呢？“只有 土地而没有天空的人，是务实主义者，不是现实主义者。”在残酷的现实的压迫之下，祥林 嫂的天空是一片黑暗，所以说残酷的社会现实决定了她是一个务实主义者而不是现实主义 者。梦想与务实产生了矛盾，务实无法成就梦想，所以她的梦想破灭了。用郭沫若先生评 价屈原的话来说：她是在自己美好的理想和不能实现理想的现实之中被撕碎的。但是，究 其本源，是残酷的社会现实产生了这个矛盾。也就是说，残酷的社会现实造成了祥林嫂的 悲剧。 谢谢！（掌声） 师：请反方三辩陈述观点 反方三辩（黄婧）：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现在让我就祥林嫂一生的行为剖析一下她的自身性格带给 她的悲剧一生。 为了逃避婆婆的转卖，她毅然跑到鲁四老爷家，“食物不论，力气不惜”，拼命地做好 一个奴隶的本职工作。面对成天成山似的工作，她倒“满足”，“脸上也白胖起来”，这足以 见她已安于并乐于做一个奴隶。 当然，面对伤害、摧残，她也曾反抗过。被婆婆卖后，她一路嚎、骂，甚至还一头撞 在香案上，但后来呢，她还是妥协了，还是乐于安命地生活着。这也说明她反抗得不彻底 啊！我想这也已经预示了她日后的悲剧生活了吧。 最后，面对自己两次守寡，痛失爱子的境遇，面对各种讽刺和挖苦，她并没有想过去 抗争，仅仅只想去捐一条门槛，为自己“赎罪”！ 种种的种种，无不折射出她自身性格的软弱，无不说明她从没认识到封建礼教对她的 毒害，所以，我方坚持认为祥林嫂的悲剧人生来自于她的奴隶性格。（掌声） 师：看来，双方互不相让，到底哪方更有理一些呢？下面进入自由辩论阶段，同学们 自由加入“正方”与“反方”，展开辩论。 正方：对方辩友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苇草’，那么我想问：如果这是一片沙漠或是一 片汪洋，哪会有苇草生长呢？可见，是社会环境决定了人啊！（曹亚慧） 反方：那么，请问对方辩友，“三兆防护林”是干什么的？不正是用植物来改选环境的 吗？（郭强健） 正方：正因为是沙漠，所以“防护林”不能种芦苇只能长胡杨呀！（程鑫） 反方：胡杨种多了，沙漠也能变成绿洲呀！谢谢！（郭强健）（掌声）正方：看来，对方也认同沙漠中长胡杨，湖水中才能长苇草啊！可见，不同的环境决 定了不同的性格，而祥林嫂悲剧性的性格不正是残酷的黑暗的现实导致的吗？追根到底， 残酷的现实才是祥林嫂之死的罪魁祸首！大家说是不是？！（王娜） 反方：对方辩友，如果说祥林嫂是黑暗社会现实的产物，那么柳妈短工之流又何以能 安然度到生命的尽头？鲁四老爷之流又怎会过上“幸福”的生活？难道他们所处的社会环 境不同吗？可见祥林嫂的悲剧命运主要还在于她的悲剧性格啊！（张健） 正方：那是因为个人在现实中的遭遇不同啊！祥林嫂正是因为迫于现实，被迫改嫁， 夫儿俱死，又被收了屋，才会被鲁四老爷之类视为“谬种”，从而有了悲惨的结局。而柳妈 一类则是不同的，她们虽处于底层，但并没有像祥林嫂一样遭遇一系列残酷的打击，特别 是没有“寡妇又改嫁”这一经历，自然，还可以做一个平凡的女佣，一个安稳的奴隶，而 祥林嫂则是想做奴隶而不得；鲁四老爷之流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属于封建社会的上层，是 封建思想的布道者、封建礼教的执行者，自然会受到封建制度的庇佑，况且他也拥有较好 的物质财富做保障，当然不会遭到如祥林嫂一样的悲剧灾难了，但他们的“幸福”正是建 立在祥林嫂的不幸之上，这恰恰是黑暗现实的逼迫造成祥林嫂悲剧的最有力证明。（曹亚慧） 反方：正方说：“鲁镇人们贞洁的观点丝毫没有改变。”又说：“鲁镇人的残忍造成了 祥林嫂的悲剧。”这不就是说鲁镇人们封建、残忍、麻木的性格创造和构成了当时的社会环 境吗？溯其本源，岂不还是性格决定环境，性格决定了祥林嫂的命运？这不恰好证明了我 方观点吗？好！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正方这些同学加入我方阵营！（郭强健）（掌声） 正方：请对方辩友追本溯源，刚才你们是在解释人的社会是怎样形成的，而我们现在 讨论的是祥林嫂之死因，祥林嫂所生活的这样一个封建的黑暗社会是早已存在且延续上千 年了的，其封建礼教、封建思想、封建迷信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由之可见，这种社会 早已存在了，而不是还未形成啊！正是这残酷的现实杀害了祥林嫂啊！（赵成琛） 反方：如果按照对方辩友的观点，社会发展只会越来越黑暗，连原始社会形式都无法 保存。不正是有鲁迅等一批新文化干将打破乌云满布的黑暗现实，才放出了科学民主的曙 光吗？（李贤森） 正方：我们说，每个人的性格确实不同，但是，在封建社会中充满悲剧色彩的人为什 么比现在多呢？如孔乙己、华老栓，他们一定都有悲剧的性格吗？（王雨舟） 反方：孔乙己、华老栓都认识不到封建社会的黑暗啊！而孔乙己本身的性格就是自甘堕落。他偷盗富家人的书，还为自己找理由，因此鲁迅先生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文辰） 正方：我还想请教对方辩友的是，如果祥林嫂生活在今天这个社会中，她的悲剧还会 发生吗？（曹亚慧） 反方：也有可能啊！如果祥林嫂还是那么愚昧、麻木的话！（陈默） 正方：曾经有一篇报道说，一个孩子丢到狼群中长成了一个愚笨残忍的狼孩，而鲁迅 先生不正是把祥林嫂放到了一个残酷现实中任其发展吗？一个孩子在狼群中生活久了成为 了一个可怕的狼孩，何况是祥林嫂呢？她正是被黑暗社会吞噬的呀！如果生活在今天，就 凭着她的勤劳能干，安分守己，就不会有那样的悲剧命运！（王娜） 反方：对方辩友陷入了一个误区，一味强调环境对人的影响，却没有看到人的主观能 动性。正是有了鲁迅等一批新文化干将看到了中国需要革新，中国需要革命，中国人民的 民族灵魂需要重铸，正是因为他们不屈的民族精神和顽强的品格，才打开了一片新的天空， 才有了科学民主，才有了后来的新文化运动，才有了后来的“五四”运动，才有了后来的 大革命，才有了后来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立新中国，才有了后来改革开放的瞩目 成就，才有了现在我们美好的现实生活啊！（李贤森）（掌声） 正方：我们不否认要追求美好的生活，但当时的现实是黑暗的，是封建思想、封建礼 教束缚人的现实。试想，一个正常无缺陷的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如何活？为谁活？怎么 活？能活吗？又想，人都是随环境而变的，假如她不在这样的条件中生活，谁能绝对地说 她还会有如此的遭遇？林黛玉由于“寄人篱下”的特殊环境而孤僻成愁，多愁善感。薛宝 钗由于“豪门千金”的身份变得虚伪，有城府，善讨人喜欢。所以我们也可以说，祥林嫂 也会由于社会环境变好而快乐生活呀！（冯安安） 反方：人要追求美好生活，祥林嫂改嫁后哭哭啼啼，还撞香案，夫家会喜欢？阿毛被 狼叼了，她整天向人絮絮叨叨，有了心理障碍，谁会喜欢？是性格决定命运啊？（参加听 课的马国良老师） 正方：大家一定学过生物吧！生物中曾讲过“条件反射”，人类对一切活动都会产生一 定的条件反射，而刚才这位老师所说的祥林嫂的种种现象不正是对残酷现实的条件反射吗？ 还是残酷的现实导致了祥林嫂之死啊！（刘怡） 师：时间关系，我们的自由辩论到此结束，下来之后大家可以进行更深入的探讨。下面请反方四辩总结陈辞。 反方四辩（郭强健）：感谢各位老师、同学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代表反方总结陈辞！ 首先，我要重申我方观点：悲剧性格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 性格即是命运，性格决定命运。若命运是路，性格就是引路的灯；若命运是灯，性格 就是灯里的火；若命运是火，性格就是火下的油。 试想，倘若爱迪生没有积极乐观的性格，何来一千多次失败后耀眼的灯光？倘若海 伦·凯勒没有不屈不挠的性格，这世上岂不是又少了位巨人，多了个残疾人？倘若贝多芬 没有不向命运低头的性格，何来扣人心弦、荡气回肠的《命运交响曲》？倘若邓小平同志 没有不畏艰难困苦和人生起伏的性格，何来改革开放，何来这繁荣昌盛的新时代？ 诸多名人如此，鲁迅亦然，祥林嫂亦然。人类不是可怜的生物之群，我们有头脑、有 思想。于是，性格创造了不同的人，而不同的人构成了不同的社会环境。于是，有奴性的 人汇在了一起，一个国家便成了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由此观之，性格才是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运之根本啊！因此，我方坚 持认为：是悲剧的性格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谢谢大家！ 师：下面请正方四辩总结陈辞。 正方四辩（陈明）： 各位老师、同学，祥林嫂死于残酷的社会环境，这一观点我方同学已作了较为充分的 阐述，下面由我来总结。 当时的社会环境是辛亥革命后。但辛亥革命“只是革掉了人们头顶上的一根辫子”，反 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任务并未完全实现，整个中国仍处于帝国主义和封建制度的残酷压迫 和统治下，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和封建礼教仍然严重地束缚着广大农民，尤其是妇女。她们 受尽了剥削和压迫，承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鲁镇正是这种社会的缩影。鲁镇的 人们，深受封建思想与封建礼教的影响。鲁四老爷——一位“讲理学的老监生”，俨然是封 建礼教的化身。其他的人，对祥林嫂的悲惨遭遇，开始还有些同情，但不久，“便是最慈悲 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在她痛苦之时，迷信的柳妈又对她讲 述阴间的惩罚，这更使她感到极大的恐怖。想“捐门槛”赎罪也不得，最终被鲁家赶走， 沦为乞丐。从肉体到精神，祥林嫂都被封建礼教与神权迷信统治的残酷现实摧残着，残酷 的现实才是她悲剧的根本所在啊！综上，我方坚持认为：残酷的现实造成了祥林嫂的悲剧。 师：通过辩论，我惊喜地发现，大家已经较熟练地掌握了分析小说中人物的方法。能 够将人物置于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之中，做到了结合故事情节，研读具体的 人物描写（主肖像描写、语言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对人物的把握较为准确。整体 比较看来，反方部分同学的思维显得更为敏捷，论辩更有气势！但双方语言表达均做到了 自然流畅，体现出对人物理解的深度，也展现了自我的风采。在这些方面，大家都是赢家！ 鲁迅先生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几十个读者，应该有几十个祥林嫂。 也许最终谁都不能说服谁，但交锋的几个点，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研讨：1.环境究竟是什 么？2.如何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3.每个人有自己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构成了 社会，构成了“这一个”生存的现实。该如何理解个人与现实之间的关系？ 谢谢各位同学积极参与今天的辩论，也希望大家在今后的语文学习中进一步发挥主观 能动性，探索更多感兴趣的话题。鼓励大家随时展开对话，更鼓励依据文本、有理有据的 争鸣！ 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