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文言文阅读专题：《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

高考文言文阅读专题：《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是一篇记叙古代名医事迹的合传。一位是战国时期的扁鹊， 另一位是西汉初年的淳于意。通过两千多年前享有盛誉的名医业绩介绍，能使人了解 到祖国传统医学在那时已有相当高的水平。作者笔下的扁鹊、淳于意，都是既有某些 传奇色彩而又深深植根生活实际的艺术形象。文章的选材也颇具匠心。 史记·扁鹊列传 一 师 出 玄 门 自 带 B 超 扁鹊者，勃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舍长。 扁鹊是渤海郡鄚（ｍàｏ，茂）人，姓秦，叫越人。年轻时做人家客馆的主管。 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奇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 有个叫长桑君的客人到客馆来，只有扁鹊认为他是一个奇人，时常恭敬地对待他。 长桑君也知道扁鹊不是普通人， 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闲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 他来来去去有十多年了，一天叫扁鹊和自己坐在一起，悄悄和扁鹊说：“我有秘 藏的医方，我年老了，想传留给你，你不要泄漏出去。” 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 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 扁鹊说：“好吧，遵命。”他这才从怀中拿出一种药给扁鹊，并说：“用草木上 的露水送服这种药，三十天后你就能知晓许多事情。”又接着拿出全部秘方都给了扁 鹊。 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 忽然间人就不见了，大概他不是凡人吧。扁鹊按照他说的服药三十天，就能看见 墙另一边的人。 以此视病，尽见五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 因此诊视别人的疾病时，能看五脏内所有的病症，只是表面上还在为病人切脉。 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者名扁鹊。 他有时在齐国行医，有时在赵国行医。在赵国时名叫扁鹊。 史记·扁鹊列传 二 知 古 论 今 见 微 知 著 当晋昭公时，诸大夫强而公族弱，赵简子为大夫，专国事。 在晋昭公的时候，众多大夫的势力强盛而国君的力量衰弱，赵简子是大夫，却独 掌国事。 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于是召扁鹊。 赵简子病了，五天不省人事，大夫们都很忧惧，于是召来扁鹊。 扁鹊入视病，出，董安于问扁鹊，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 扁鹊入室诊视病后走出，大夫董安于向扁鹊询问病情，扁鹊说：“他的血脉正常， 你们何必惊怪！ 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 从前秦穆公曾出现这种情形，昏迷了七天才苏醒。醒来的当天，告诉公孙支和子 舆说： ‘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所学也。 ‘我到天帝那里后非常快乐。我所以去那么长时间，正好碰上天帝要指教我。 帝告我：“晋国且大乱，五世不安。 天帝告诉我“晋国将要大乱，会五代不安定。 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 之后将有人成为霸主，称霸不久他就会死去。霸主的儿子将使你的国家男女淫 乱”。’ 公孙支书而藏之，秦策于是出。 公孙支把这些话记下收藏起来，后来秦国的史书才记载了此事。 夫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 晋献公的混乱，晋文公的称霸，及晋襄公打败秦军在殽山后放纵淫乱，这些都是 你所闻知的。 今主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必闲，闲必有言也。” 现在你们主君的病和他相同，不出三天就会痊愈，痊愈后必定也会说一些话。” 居二日半，简子寤，语诸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 过了二天半，赵简子苏醒了，告诉众大夫说：“我到天帝那儿非常快乐， 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心。 与百神游玩在天的中央，那里各种乐器奏着许多乐曲，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不 像上古三代时的乐舞，乐声动人心魄。 有一熊欲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 有一只熊要抓我，天帝命令我射杀它，射中了熊，熊死了。 有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 有一只罴走过来，我又射它，又射中了，罴也死了。 帝甚喜，赐我二笥（ｓì），皆有副。 天帝非常高兴，赏赐我两个竹笥，里边都装有首饰。 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通“狄”）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 我看见我的儿子在天帝的身边，天帝把一只翟犬托付给我，并说：“等到你的儿 子长大成人时赐给他。” 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 天帝告诉我说：“晋国将会一代一代地衰微下去，过了七代就会灭亡。 赢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 秦国人将在范魁的西边打败周人，但他们也不能拥有他的政权。” 董安于受言，书而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 董安于听了这些话后，记录并收藏起来。人们把扁鹊说过的话告诉赵简子，赵简 子赐给扁鹊田地四万亩。 史记·扁鹊列传 三 天 下 无 双 妙 手 回 春 虢 太 子 命 不 该 绝 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庶子喜（爱好）方（医方、医 术）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举行）穰（通“禳”去除邪恶的祭祀）过于众事？” 后来扁鹊路经虢国。正碰上虢太子死去，扁鹊来到虢国王宫门前，问一位喜好医 术的中庶子说：“太子有什么病，为什么全国举行除邪去病的祭祀超过了其他许多事？” 中庶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不按时，没规律），交错而不得泄（疏通泄导）， 暴发于外，则为中害（指内脏受伤害）。精神（指人体的正气）不能止邪气，邪气畜 （通“蓄”积聚，储藏。）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阴急，故暴蹶（泛指突然昏倒， 不省人事的病症。）而死。” 中庶子说：“太子的病是血气运行没有规律，阴阳交错而不能疏泄，猛烈地暴发 在体表，就造成内脏受伤害。人体的正气不能制止邪气，邪气蓄积而不能疏泄，因此 阳脉弛缓阴脉急迫，所以突然昏倒而死。” 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 未能半日也。”“言臣齐渤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郑，未尝得望精光（神采光泽，引申 为尊容。）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 扁鹊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中庶子回答：“从鸡鸣到现在。”又问：“收殓 了吗？”回答说：“还没有，他死还不到半天呢。”“请禀告虢君说，我是渤海郡的 秦越人，家在鄚地，未能仰望君王的神采而拜见侍奉在他的面前。听说太子死了，我 能使他复活。” 秦 越 人 现 场 传 教 中庶子曰：“先生得无（莫不是，该不是。）诞（放诞虚妄。）之乎？何以言太 子可生也！臣闻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汤剂）醴洒（指酒剂。），镵 石（古时治病用的石针。）挢引（即导引，古代的一种体育疗法。挢，举起，翘起。 引，伸展。），案（通“按”）扤毒熨“（用药物敷在患处后加热使药力透入体内的 热敷疗法。），一拔（拨开衣服，指对病人进行诊视检查。）见病之应（反应，指疾 病所在。），因（顺着）五脏之输（通“腧”，穴位。），乃割皮解（剖开）肌，诀 脉（诀，通“决”疏导经脉。）结筋（结扎筋腱。），搦（ｎｕò）髓脑（按治髓脑。 搦，按。），揲荒（通“肓”触动膏肓。）爪幕（幕通“膜”用手疏理横隔膜。爪， 通“抓”，用手指疏理。），湔浣（洗涤）肠胃（21），漱涤五脏，练精易形（修炼 精气，改变容色。）。先生之方（医疗技术）能若是（23），则太子可生也，不能若 是而欲生之，曾（简直）不可以告咳（刚会笑的婴儿。本意是婴儿的笑声）婴之儿。” 中庶子说：“先生该不是胡说吧？怎么说太子可以复活呢！我听说上古的时候， 有个叫俞跗的医生，治病不用汤剂、药酒，镵针、砭石、导引、按摩、药熨等办法， 一解开衣服诊视就知道疾病的所在，顺着五脏的腧穴，然后割开皮肤剖开肌肉，疏通 经脉，结扎筋腱，按治脑髓，触动膏肓，疏理横隔膜，清洗肠胃，洗涤五脏，修炼精 气，改变神情气色，先生的医术能如此，那么太子就能再生了；不能做到如此，却想 要使他再生，简直不能用这样的话欺骗刚会笑的孩子。” 终日（整日，此处作好久，良久意。），扁鹊仰天叹曰：“夫子之为方也，若以 管窥天，以郄（通“隙”缝隙。）视文（通“纹”花纹、斑纹。）。越人之为方也， 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审察病人体态神情外部症状。写，摹写，这里指审察。）， 言病之所在。闻（闻知，诊视到。）病之阳（阳，指外表症状。），论（论：推论， 推知。）得其阴（阴：指内在的病因。）；闻病之阴，论得其阳。病应见于大表（身 体的外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不可曲止也（不能停在一个角度看问题。曲， 弯曲，此指一隅之见。）。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诊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鼻翼 搧动），循其两股以至于阴（指阴部，外生殖器。），当尚温也。” 过了好久，扁鹊才仰望天空叹息说：“您说的那些治疗方法，就像从竹管中看天， 从缝隙中看花纹一样。我用的治疗方法，不需给病人切脉、察看脸色、听声音、观察 病人的体态神情，就能说出病因在什么地方。知道疾病外在的表现就能推知内有的原 因；知道疾病内在的原因就能推知外在的表现。人体内有病会从体表反应出来，据此 就可诊断千里之外的病人，我决断的方法很多，不能只停留在一个角度看问题。你如 果认为我说的不真实可信，你试着进去诊视太子，应会听到他耳有呜响、看到鼻翼搧 动，顺着两腿摸到阴部，那里应该还是温热的。” 中庶子闻扁鹊言，目眩然（眼睛昏花的样子。）而不瞚（ｓｈùｎ，顺：同“瞬”， 眨眼。），舌挢然而不下（舌头翘起不能放下。形容说不出话的样子。这句和上句都 是形容惊讶的神情。），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 中庶子听完扁鹊的话，眼呆滞瞪着不能眨，舌头翘着说不出话来，后来才进去把 扁鹊的话告诉虢君。 虢 君 恳 请 神 医 施 救 虢君闻之大惊，出见扁鹊于中阙（皇宫中对称的门楼，中间有路可通行。），曰： “窃闻高义之日久矣，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先生过小国，幸而举（救助。）之④， 偏国寡臣（寡德之臣，是虢君的自谦之词。）幸甚。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弃捐填沟 壑（死的委婉说法。弃捐，抛弃。填，填埋。），长终（永远死去。）而不得反（同 “返”，指复生）。” 虢君听后十分惊讶，走出内廷在宫廷的中门接见扁鹊，说：“我听到您有高尚的 品德已很长时间了，然而不能够在您面前拜见您。这次先生您路经我们小国，希望您 能救助我们，我这个偏远国家的君王真是太幸运了。有先生在就能救活我的儿子，没 有先生在他就会抛尸野外而填塞沟壑，永远死去而不能复活。” 言未卒，因嘘唏（哭泣时的抽咽、哽咽之声）服臆（因悲伤而气满郁结。服，通 “愊”，满的意思），魂精泄横（精神散乱恍惚。魂精，精神。泄，散。横，纵横杂 乱），流涕长潸（ｓｈāｎ长时间地流泪。），忽忽（泪珠滴得很快的样子）承（（ｊ íｅ泪珠挂在睫毛上。同“睫”），悲不能自止，容貌变更。 话没说完，他就悲伤抽噎气郁胸中，精神散乱恍惚，长时间地流下眼泪，泪珠滚 落沾在睫毛上，悲哀不能自我克制，容貌神情发生了变化。 扁鹊曰：“若（你，你的）太子病，所谓‘尸蹶’（古代病名，突然昏迷摔倒， 其状如尸的病症）者也。夫以阳入阴中，动胃繵缘（缠绕。繵同“缠”。缘：绕）， 中经维络（经脉受损伤，络脉被阻塞。中，伤害。维，连结，阻塞），别下于三焦（包 括上焦、中焦、下焦。横膈以上为上焦，脘腹部为中焦，肚脐以下为下焦。本文所指 三焦，是第三焦、下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通“坠”），阴脉上争，会（恰好， 正好）气闭而不通（18），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鼓动）而不起，上外绝（隔绝） 而不为使，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筋纽），破阴绝阳，（之）色（已）废（容 颜变色、失常）脉乱，故形静如死状。 扁鹊说：“您的太子得的病，就是人们所说的‘尸蹶’。那是因为阳气陷入阴脉， 脉气缠绕冲动了胃，经脉受损伤脉络被阻塞，分别下注入下焦、膀胱，因此阳脉下坠， 阴气上升，阴阳两气会聚，互相团塞，不能通畅。阴气又逆而上行，阳气只好向内运 行，阳气徒然在下在内鼓动却不能上升，在上在外被阻绝不能被阴气遣使，在上有隔 绝了阳气的脉络，在下有破坏了阴气的筋纽，这样阴气破坏、阳气隔绝，使人的面色 衰败血脉混乱，所以人会身体安静得像死去的样子。 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阴支兰（遮拦、阻隔的繵意思。支：支柱。兰，通“栏”， 栏杆）藏者生，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脏蹶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医 术高明的医生）取之（攻取，指治愈病患），拙者（医术拙劣的医生）疑殆（危险）。” 太子实际没有死。因为阳入袭阴而阻绝脏气的能治愈，阴入袭阳而阻绝脏气的必 死。这些情况，都会在五脏厥逆时突然发作。精良的医生能治愈这种病，拙劣的医生 会因困惑使病人危险。 妙 手 回 春 神 医 自 谦 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磨砺针石。厉，通“砺”，磨砺。砥，砥砺），以 取外三阳五会（百会穴的别名）。扁鹊就叫他的学生子阳磨砺针石，取穴百会下针。 有闲（通“间”，一会儿，倾刻），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用药热敷患 处，使温热药气深入体内五分的疗法），以八减之齐（即八减剂，古方名，今已失传。 齐，通“剂”）和煮之，以更（更换、交替）熨两胁下。过了一会儿，太子苏醒了。 又让学生子豹准备能入体五分的药熨，再加上八减方的药剂混和煎煮，交替在两胁下 熨敷。 太子起坐。更（再）适（调适，调和）阴阳，但（仅仅，只是）服汤二旬而复故 （恢复原来的状态）。太子能够坐起来了。进一步调和阴阳，仅仅吃了汤剂二十天就 身体恢复和从前一样了。 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使死了的人再生）。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 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振作，振起，指活过来）耳。”因此天下的人都认为扁 鹊能使死人复活。扁鹊却说：“我不是能使死人复活啊，这是他应该活下去，我能做 的只是促使他恢复健康罢了。”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 四 扁 鹊 见 蔡 桓 公 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把扁鹊看作客人）。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ｃò ｕ，理：皮肤和脏腑的纹理，这里指皮肤和肌肉之间），不治将深。” 扁鹊到了齐国，齐桓侯把他当客人招待。他到朝廷拜见桓侯，说：“您有小病在 皮肤和肌肉之间，不治将会深入体内。” 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谓左右曰：“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 功（没有病的人。功：功绩）。” 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走出宫门后，桓侯对身边的人说：“医生喜爱功利， 想把没病的人说成是自己治疗的功绩。” 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 扁鹊出，桓侯不悦。 过了五天，扁鹊再去见桓侯，说：“您的病已在血脉里，不治恐怕会深入体内。” 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出去后，桓侯不高兴。 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肠胃闲（通“间”，中间），不治将深。” 桓侯不应（不理睬）。扁鹊出，桓侯不悦。 过了五天，扁鹊又去见桓侯，说：“您的病已在肠胃间，不治将更深侵入体内。” 桓侯不肯答话。扁鹊出去后，桓侯不高兴。 后五日，扁鹊复见，望见桓侯而退走（后退而跑开。走，跑）。桓侯使人问其故。 过了五天，扁鹊又去，看见桓侯就向后退跑走了。桓侯派人问他跑的缘故。 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 酒醪（浊酒，这里指药酒）之所及也； 扁鹊说：“疾病在皮肉之间，汤剂、药熨的效力就能达到治病的目的；疾病在血 脉中，*针刺和砭石的效力就能达到治病的目的；疾病在肠胃中，药酒的效力就能达到 治病的目的； 其在骨髓，虽司命（古代传说中掌管人生命的神）无奈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 无请也。” 疾病进入骨髓，就是掌管生命的神也无可奈何。现在疾病已进入骨髓，我因此不 再要求为他治病。” 后五日，桓侯体病（身体得了重病），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去。桓侯遂死。 过了五天后，桓侯身上患了重病，派人召请扁鹊，扁鹊已逃离齐国。桓侯于是就 病死了。 使圣人预知微（细微，此指症状不明显的疾病），能使良医得蚤（通“早”）从 事，则疾可已（停止，指疾病的治愈），身可活也。假使桓侯能预先知道没有显露的 病症，能够使好的医生及早诊治，那么疾病就能治好，性命就能保住。 史记·扁鹊列传 五 病 有 六 不 治 人之所病（忧虑），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此指治病的方法）少。人们担 忧的是疾病太多，医生忧虑的是治病的方法太少。 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不讲道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 衣食不能适（适当，妥当），三不治也；所以有六种患病的情形不能医治：为人傲慢 放纵不讲道理，是一不治；轻视身体看重钱财，是二不治；衣着饮食不能调节适当， 是三不治； 阴阳并（交合，此指错乱），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瘦弱）不能服药，五 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甚，极）难治也。阴阳错乱，五 脏功能不正常，是四不治；形体非常羸（ｌéｉ，雷）弱，不能服药的，是五不治； 迷信巫术不相信医术的，是六不治。有这样的一种情形，那就很难医治了。 史记·扁鹊列传 六 仁 者 爱 人 技 高 遭 害 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重视）妇人，即为带下医（妇科医生）； 扁鹊名声传扬天下。他到邯郸时，闻知当地人尊重妇女，就做治妇女病医生； 过洛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风、寒、湿等侵犯肌体引起关节肌肉疼痛 麻木的病症）医； 到洛时，闻知周人敬爱老人，就做专治耳聋眼花四肢痹痛的医生； 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变。 到了咸阳，闻知秦人喜爱孩子，就做治小孩疾病的医生；他随着各地的习俗来变 化自己的医治范围。 秦太医令李醯[xī]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 秦国的太医令李醯自知医术不如扁鹊，派人刺杀了扁鹊。到现在，天下谈论诊脉 法的人，都遵从扁鹊的理论和实践。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 七 太 史 公 评 价 太史公曰：女无（无论）美恶，居宫见妒；士无贤不肖（不贤），入朝见疑。 太史公说：“女人无论美与丑，住进宫中就会被人嫉妒；士人无论贤与不贤，进 入朝廷就会遭人疑忌。 故扁鹊以其伎见殃，仓公乃匿亦自隐而当刑。缇萦通尺牍（书信，此指给汉文帝 所上的书），父得以后宁。 所以扁鹊因为他的医术遭殃，太仓公于是自隐形迹还被判处刑罚。缇萦上书皇帝， 她的父亲才得到后来的平安。 故老子曰“美好者不祥之器”，岂谓扁鹊等邪？若仓公者，可谓近之矣。 所以老子说‘美好的东西都是不吉祥之物’，哪里说的是扁鹊这样的人呢？象太 仓公这样的人，也和这句话所说的意思接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