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讲 《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少卿书〉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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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讲 《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少卿书〉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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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简介
第十一講《史記》〈太史公自序〉兼談司馬遷及其史記參考資料張大可,《史記研究》(北京:華文出版社,1998),〈太史公釋明考證〉鄭鶴聲,<太史公司馬遷之史學>《中國史學史論文集》第一冊(華世,65年)潘重規,<史記導論>《中國史學史論文集》(同上)周佳榮,《中國史學名著概說》,第一章史記(台北:唐山,民國78年)倉修良,《中國史學名著評介》第一卷,五,史記(肖黎)(里仁,民國83年)杜維運,《中國史學史》第一冊(台北:三民,民國82年)第五章第二節史記的問世,第三節司馬遷的史學世界※韓兆琦編注,《史記選注匯評》(台北:文津出版社,民國84年)歷代對史記的總評中國史學發展:因時代的變遷,受幾個因素的影響:其一史官制度的變遷,古代史官,史的初職是記事,掌文書,典秘書,司天事與人事。周代又有五史:大小內外御史,另有左史、右史,左史記言,言為尚書,右史記事,事為春秋,但言事中常有互通。古代六經皆史,尚書(上古帝文之書,上所為下書之)-章學誠認為紀事本末體實出於尚書。春秋為魯史之名,其記事之法,以事繫日,以日繫月,以月繫時,以時繫年。孔子: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左傳、國死、竹書紀年、戰國策等。漢之後史官以記史、修史為主,修史又有官修、私修、官私合修等。其二史家的史命與責任,司馬遷、班固、范曄、陳壽、歐陽修等正史的著作,有史學理論與史學評述的劉、章等。史學發展談最多是劉知幾與章學誠,劉氏的史通外篇中史官建置、歷代正史兩篇,論史學的源流太史公一,太史公為史記的書名:漢書、後漢書持此說,二,太史公為其外孫楊惲所加:王國維持此意見。三,太史公為官名。四,太史公為司馬遷尊稱其父。五,太史公為太史令的尊稱。六,太史公為尊稱也是遷自題。太史公曰的內容(周虎林:司馬遷及其史學):記敘經歷、嚴定褒貶、補苴遺闕、寄託感慨、闡明緣起、論略篇義。太史為官名,公為尊稱,司馬遷稱其父,亦自題。史記史記與太史公書皆為該書之名稱:屢見史記本書,悉指舊史而言史記:三國魏志王肅傳,明帝稱遷著史記;荀悅漢紀:「司馬子長遭李陵之禍,發憤而作史記」晉人司馬彪續漢書持此說,隋志據以著錄,史記遂為太史公記的簡稱,錢大昕認為史記之稱是出於魏晉之後。11 書名的演變:「史記」原是史書的泛稱。《史記‧太史公自序》: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東漢已有《史記》之稱,隋唐以後漸成專名,隋書‧經籍志》:《史記》130卷。楊明照《太史公書稱史記考》(《燕京學報》第26卷),指出《史記》名稱,開始於東漢靈獻之世。司馬遷字子長,左馮翊夏陽人,太史公自序中談到遷生龍門(今陜西韓城)據王國維考證,生於漢景帝中元5年(145BC),卒於昭帝始元元年(86BC)一說卒於漢武帝後元元年(87BC),年60歲,大部份活在漢武帝時期。出身史官世家,父司馬談,曾任太史令(通稱太史公,掌圖書與天文曆算),從小遊歷許多地區,走遍東南及中原地區,學習當時通行的文字—隸書,隨父到京師長安後,他又學習了古文(如籀文),向當時經學大師董仲舒學習公羊派《春秋》,向古文大家孔安國學習《尚書》。20歲前便能誦讀古史書,如:《左傳》、《國語》《尚書》等。大約20-36歲間遊各地,《史記•太史公自序》中說的:「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乙困鄱薛彭城,過梁楚以歸。」所經路線是:長安→江陵→汩羅江西省→長沙(憑弔賈誼)→九嶷山(舜葬之地)→沅江→長江→廬山(禹疏九江)→登會稽山(勾踐臥嘗膽事→江蘇淮陰(韓信「胯下之辱」處→泗水→→曲阜(孔子)→山東薛縣(孟嘗君封地)→彭城(楚漢相爭處)→梁地→楚地→回長安。司馬談死後繼任為太史令(元封3年,108BC),約38歲,讀檔案史料,經過了四、五年,太初元年(BC104),以太史令身分主持改秦漢以來的顓頊曆為夏曆的工作和中大夫孫卿、壺遂及曆官鄧平、天文學家唐都等二十餘人,改革曆法。經這批專家通力合作,反覆計算、選擇,終於在這年五月造成新曆,這就是著名的《太初曆》。此外他秉父遺志著手準備編寫《太史公記》(《史記》)這年42歲。天漢2年(99BC)李陵征匈奴,因寡不敵眾,加上後無援兵,戰敗被俘而投降。朝廷震驚,武帝本希望李陵兵敗時戰死或自殺,給朝廷爭回一些面子,但卻投降,武帝大怒,下令把李陵家人全部扣押起來。只有司馬遷,認為李陵勇敢孝義,加罪於他實在冤枉,於是為李陵抱不平,受腐刑(宮刑),三年後獲赦出獄,任中書令(57歲),繼續編寫史記,征和2年(91BC)大致完成。後由其外孫楊惲傳佈出來。《史記》前後著作的時間長達十八年,加上日後的改訂刪削,以及司馬遷從前遊歷各地、搜羅史料的前置作業,歷時近二十年。全書一百三十篇,分本紀十二篇、表十篇、書八篇、世家三十篇、列傳七十篇五類,其材料來源,其一是書籍和前代文獻,如春秋、禹本紀、尚書等,其二為檔案,其三為親身遊歷和見聞。史記撰述動機及背景一,秉承父志之遺言,而作史記,其父因不能參加泰山的封禪大典,引為憾事,死前要司馬遷繼其志,司馬遷遂以封禪書列為八書之首11 二,因保李陵不降敵,受腐刑,本為奇恥大辱,因著書未就,故受刑而不悔,引古人發憤以自況。「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髕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三,司馬遷足跡遍及山西、江浙、山東、湖南等地,因此得以完成此書。司馬遷曾談到:「於嘗西至空桐,北過鹿,東漸於海,南浮江淮矣,至長老皆各往往稱黃帝、堯、舜之處,風教固殊焉。」四,受古書的影響如《周易》特別是《易傳》、《尚書》、三禮等,具有史家的責任感,遷作史記自比孔子作春秋。清代史家錢大昕指出史記之微旨:一曰抑秦,二曰尊漢,三曰紀實。史記的得失失後漢書班彪傳中談到史記的缺點是:「至於採經樜傳,分散百家之事,甚多疏略,不如其本,務以多閱為功,論議淺而不篤,其論術學,則崇黃老而薄五經,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道游俠,則賤守節而貴俗功,此其大敝傷道,所以遇極刑之咎。」漢書揚雄傳:「太史公六國歷楚漢訖麟止,不與聖人同是非,頗謬於經」優點(一)文質相稱:後漢書班彪傳中談到史記:「然善述,序事理,辯而不華,質而不野,文質相稱,蓋良史之才也。」(二)不虛美、不隱惡:班固漢書司馬遷傳:「然自劉向、揚雄博極羣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才,服其善序事理,辯而不華,質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三)材料豐富:引用大量的文獻及檔案,具科學性:敘史事採「詳近略遠」「疏密相間」的原則,不糾纏於荒遠無稽之談。所述之事必盡量加以考證,有疑者則闕之,極富科學精神。(四)內容廣泛:從歷代大事及重要人物到下層群眾生活,有本紀、世家到游俠、貨殖。(五)體例獨特:開創紀傳體的寫史方法。(六)文筆生動、有卓越眼光,寫作方法,以項羽本紀為例:1.對比法:劉邦比項羽大25歲,項羽自刎時31歲,,劉邦已56歲,一個是「年少氣盛」要鬥力,一個是「世故老人」只想鬥智;另一方面拿范增和項羽對比(范增大項羽40多歲),項羽的人物形象便被烘托出來了。2.直描法:文中生動逼真地描寫出項羽、劉邦、范增、張良及樊噲等人的個性,如果說「鉅鹿之戰」、「垓下之圍」如一幅幅氣勢磅礡的巨大油畫,「鴻門之宴」便如工筆畫,成功塑造人物創造一個生命,使一個個的歷史人物又活生生的復活在歷史舞台上。(七)對人物的評述有獨特的意見,如項羽、呂雉兩人又皆非天子列本紀,孔子非侯列世家,對下層民眾及經濟的重視,如遊俠列傳、貨殖列傳11 ,《平準書》記漢代賦稅及經濟情況等。將天文、曆法、水利、經濟、文化、社會、禮樂、藝術等列專史史記在史學的地位其一,開創重要的史書體裁,以紀傳體寫史書,成為後世正史的沿襲。其二,史記的五體(本紀、世家、列傳、表、書)結構是一個完整的體係,有助於擴大歷史研究的領域,本紀是全書的提綱,以王朝的更替為體系,用編年的形式排比;世家是記載諸侯和特殊有貢獻的人物;列傳是各種人物的傳記,有專傳、合傳和類傳;表是用譜牒的形式,蓋括錯綜複雜的史事。其三,內容豐富,述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時間從黃帝到漢武帝;空間敘國內及鄰國的歷史;敘述人物,從帝王將相到遊俠貨殖;所書內容,從物產到風土民情。其四,保存古代一些重要歷史文獻,李斯傳中錄入秦統一前李斯幾次上書的原文。其五,記載少數民族的歷史,如東越、西南夷、匈奴、朝鮮。其六,特殊的意見,將孔子列為世家,將項羽列為本紀,並著重古今之變,強調人的作用,為各種人立傳,也注意到時勢對人的影響。其七,創立太史公曰的史評形式,太史公曰的內容不僅是史評,也有補充其八,寫史態度謹慎,網羅天下亡失的舊聞及文獻,又具有懷疑的態度及闕疑的精神,且多方考據。秉筆直書是其另一特點。其九,對文學的影響,文章風格樸實有力、平易簡潔,是兩漢以後散文的典範,對於明清以來的通俗小說中有關人物傳記的描繪具啟迪作用。史記中許多動人的故事,為戲曲和雜刻創作提供材料,如「趙氏孤兒」、「霸王別姬」。其十,《史記》的「通史」體裁亦為後人所模效。杜維運稱司馬遷的史學具真實的世界、遼闊的世界、美善的世界、奧深的世界。歷代評價:1.韓愈以「雄深雅健」形容史公文章風格2.柳宗元著其「潔」3.蘇轍指出《史記》的特色,是「其文疏蕩,頗有奇氣」4.曾國藩說:「自漢以來,為文者莫善於司馬遷。遷之文,其積句也奇,而義必相輔,氣不孤伸。」5.鄭樵:司馬氏世司典籍,工於制度,故能上稽仲尼之意……通黃帝、堯、舜至於秦、漢之世,勒成一書,分為五體:本紀紀年、世家傳代、表以正歷、書以類事,傳以著人。使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學者不能舍其書,六經之後惟有此作,故謂周公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五百歲而在茲乎,是其所以自待者已不淺。6.班固:自劉向、揚雄博極群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8.杜維運:甲骨文中,皆可得其名,與《史記》<殷本紀>所載大致無異。可知《史記》所記商代歷史的可信程度。也可知《史記》的真實,能經得起地下資料的考驗。11 史記問世兩千餘年,到目前為止,沒有另外一部書可以代替它在上古史的地位。太史公自序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復典之,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閒,司馬氏去周適晉。晉中軍隨會奔秦,而司馬氏入少梁。自司馬氏去周適晉,分散,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其在衛者,相中山。在趙者,以傳劍論顯,蒯聵其後也。在秦者名錯,與張儀爭論,於是惠王使錯將伐蜀,遂拔,因而守之。錯孫靳,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靳與武安君阬趙長平軍,還而與之俱賜死杜郵,葬於華池。靳孫昌,昌為秦主鐵官。當始皇之時。蒯聵玄孫卬為武信君將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卬於殷。漢之伐楚、卬歸漢,以其地為河內郡。昌生無澤,無澤為漢巿長。無澤生喜,喜為五大夫,卒,皆葬高門。喜生談,談為太史公。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習道論於黃子。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愍學者之不達其意而師悖,乃論六家之要指曰:《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嘗竊觀陰陽之術,大祥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彊本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夫陰陽四時、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各有教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則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綱紀,故曰「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尚堯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糲粱之食,藜霍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要曰彊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11 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踰越,雖百家弗能改也。名家苛察繳繞,使人不得反其意,專決於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責實,參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羣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窾。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復反無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反,故聖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遷生龍門,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厄困鄱、薛、彭城,過梁、楚以歸。於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還報命。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於河洛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紬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五年而當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曆始改,建於明堂,諸神受紀。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11 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禮》經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溪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辯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豪釐,差以千里』。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予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以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建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請來獻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迥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謬矣。」於是論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幽於縲紲。乃喟然而歎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自黃帝始。11 維我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絕業。周道廢,秦撥去古文,焚滅《詩》《書》,故明堂石室金匱玉版圖籍散亂。於是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詩》《書》往往間出矣。自曹參薦蓋公言黃老,而賈生、晁錯明申、商,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續纂其職。曰:「於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於唐虞,至於周,復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至於余乎,欽念哉!欽念哉!」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迹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於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倜儻,不令己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藝,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聖人君子。第七十。太史公曰:余述歷黃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太史公自序:瞭解其背景,著書的動機及原因,並瞭解當時的學術概況。報任安書太史公牛馬走司馬遷再拜言,少卿足下:囊者辱賜書,教以順於接物,推賢進士為務,意氣勤勤懇懇,若望僕不相師,而用流俗人之言,僕非敢如此也。僕雖罷駑,亦嘗側問長者之遺風矣。顧自以為身殘處穢,動而見尤,欲益反損,是以獨鬱悒而誰語。諺曰:「誰為為之!孰令聽之!」蓋鍾子期死,伯牙終身不復鼓琴。何則?士為知己者用,女為說已者容。若僕大質已虧缺矣,雖才懷隨、和,行若由、夷,終不可以為榮,適足以見笑而自點耳。書辭宜答,會東從上來,又迫賤事,相見日淺,卒卒無須臾之間,得竭志意。今少卿抱不測之罪,涉旬月,迫季冬,僕又薄從上雍,恐卒然不可諱,是僕終已不得舒憤懣以曉左右,則長逝者魂魄私恨無窮。請略陳固陋。闕然久不報,幸勿為過!僕聞之:修身者,智之符也;愛施者,仁之端也;取與者,義之表也;恥辱者,勇之決也;立名者,行之極也:士有此五者,然後可以託於世,而列於君子之林矣。故禍莫慘於欲利,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詬莫大於宮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遠矣。昔衛靈公與雍渠同載,孔子適陳;商鞅因景監見,趙良寒心;同子參乘,袁絲變色,自古而恥之。夫中才之人,是有關於宦竪,莫不傷氣,而況於慷慨之士乎!如今朝廷雖乏人,奈何令刀鋸之餘薦天下豪俊哉!11 僕賴先人緒業,得待罪輦轂下,二十餘年矣。所以自惟:上之、不能納忠效信,有奇策才力之譽,自結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遺補闕,招賢進能,顯岩穴之士;外之,又不能備行伍,攻城野戰,有斬將搴旗之功;下之,不能積日累勞,取尊官厚祿,以為宗族交游光寵。四者無一遂,苟合取容,無所短長之效,可見如此矣。向者,僕常厠下大夫之列,陪外廷末議,不以此時引維綱,盡思慮,今已虧形為掃除之隸,在闡茸之中,乃欲仰首伸眉,論列是非,不亦輕朝廷、羞當世之士耶!嗟乎!如僕尚何言哉,尚何言哉!且事本末未易明也:僕少負不羈之行,長無鄉曲之譽。主上幸以先人之故,使得奏薄伎,出入周衛之中,僕以為載盆何以望天,故絕賓客之知,亡室家之業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務一心營職,以求親媚於主上。而事乃有大謬不然者!夫僕與李陵,俱居門下,素非能相善也。趣舍異路,未嘗銜杯酒,接殷勤之餘歡;然僕觀其為人,自守奇士。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與義,分別有讓,恭儉下人,常思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其素所蓄積也,僕以為有國士之風。夫人臣出萬死不顧一生之計,赴公家之難,斯以奇矣。今舉事一不當,而全軀保妻子之臣,隨而媒蘗其短,僕誠私心痛之!且李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歷王庭,垂餌虎口,橫挑強胡,仰億萬之師,與單于連戰十餘日,所殺過半當。虜救死扶傷不給,旃裘之君長咸震怖,乃悉徵其左、右賢王,舉引弓之人,一國共攻而圍之。轉鬥千哩,矢盡道窮,救兵不至,士卒死傷如積,然陵一呼勞軍,士無不起,躬自流涕,沫血、飲泣,更張空拳,冒白刃,北向爭死敵者。陵未没時,使有來報,漢公卿王侯,接奉觴上壽。後數日,陵敗書聞,主上為之食不甘味,聽朝不怡,大臣憂懼,不知所出。僕竊不自料其卑賤,見主上慘愴怛悼,誠欲效其款款之愚。以為李陵素與士大夫絕甘分少,能得人死力,雖古之名將不能過也。身雖陷敗,彼觀其意,且欲得其當而報於漢;事已無可奈何,其所摧敗,功亦足以暴於天下矣。僕懷欲陳之而未有路,適會召問,即以此指誰言陵之功,欲以廣主上之意,塞睚眦辭。未能盡明,明主不曉,以為僕沮貳師,而為李陵遊說,遂下於理。拳拳之忠,終不能自列,因為誣上,卒從吏議。家貧,或賂不足以自贖,交遊莫救,左右親近,不為一言。身非木石,獨與法吏為伍,深幽囹圄之中,誰可告愬者!此真少卿所親見,僕行事豈不然乎?李陵既生降,頹其家聲;而僕又佴之蠶室,重為天下關笑。悲夫!悲夫!事未易一二為俗人言也。11 僕之先,非有剖符丹書之功,文史、星歷,近乎卜祝之間,固主上所戲弄,倡優所畜,流俗之所輕也。假令僕伏法受誅,若九牛亡一毛,與螻蟻何以異!而世又不與能死節者,特以為智窮罪極,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樹立使然也。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關木索,被棰楚受辱,其次剃毛髮、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肢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傳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節不可不勉勵也。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及在檻阱之中,搖尾而求食,積威約之漸也。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可入;削木為吏,議不可對,定計於鮮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棰,幽於圜牆之中,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槍地,視徒隸則正惕息。何者?積威約之勢也。及以至是,言不辱者,所謂強顏耳,曷足貴乎!且西伯,伯也,拘於羑里;李斯,相也,具於五刑;淮陰,王也,受械於陳;彭越、張敖,南面稱孤,繫獄抵罪;絳侯誅諸呂,權傾五伯,囚於請室;魏其,大將也,衣赭衣、關三木;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於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將相,聲聞鄰國,及罪至罔加,不能引決自裁,在塵埃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由此言之,勇怯,勢也;強弱,形也,審矣,何足怪乎!夫人不能早自裁繩墨之外,以稍陵遲,至於鞭棰之間,乃欲引節,斯不亦遠乎!古人所以重施刑於大夫者,殆為此也。夫人情莫不貪生惡死,念父母、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乃有所不得已也。今僕不幸,早失父母,無兄弟之親,獨身孤立,少卿視僕於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節,怯夫慕義,何處不勉焉!僕雖怯懦,欲苟活,亦頗是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沉溺縲紲之辱哉?且夫臧獲婢妾,由能引決,況僕之不得已乎?所以隱忍苟活,幽於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不盡,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世也。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僕竊不遜,近自託於無能之辭,網羅天下放失舊聞,略考其行事,綜其終始,稽其成敗興壞之紀,上計軒轅,下至於茲,為十表,本紀十二,書八章,世家三十,列傳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草創未就,會遭此禍,惜其不成,是以就極刑而無慍色。僕誠以著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通邑大都,則僕償前辱之責,雖萬被戮,豈有悔哉!然此可為智者道,難為俗人言也。且負下未易居,下流多謗議,僕以口語遇遭此禍,重為鄉黨所笑,以汙辱先人,亦何面目復上父母丘墓乎?雖累百世,垢彌甚耳!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身直為閨閣之臣,寧得自引於深藏岩穴邪?故且從俗浮沉,與時俯仰,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以推賢進士,無乃與僕私刺謬乎?今雖欲自雕琢,曼辭以自飾,無益於俗,不信,適足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後是非乃定。書不能悉意,略陳固陋。謹再拜。報任安書:說明其遭李陵之禍的經過及其感想,並說明成書的斷限、內容。生於陜西所經路線是:長安→江陵→汩羅江西省(屈原投水處)→長沙(湖南憑弔賈誼)→九嶷山(考證「舜葬九嶷」)→沅江→長江→廬山(考察「禹疏九江」)→登會稽山(考證夏禹計功封爵處,勾踐臥嘗膽事→江蘇淮陰(韓信「胯下之辱」,「漂母飯信」處→泗水→→曲阜(考證孔子事跡)→山東薛縣(孟嘗君封地)→11 彭城(楚漢相爭處)→梁地→楚地→回長安。昆明(雲南)、四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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