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给暖暖》补充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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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歌——给暖暖》补充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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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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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简介
《秋歌——给暖暖》补充资料●他师从张彻、齐如山,演过孙中山,获最佳男演员金鼎奖。●三十多年来,台湾一共选了三次“十大诗人”,他每一次都当选。●他曾任《联合报》副总编辑,提倡“副刊学”,把副刊提高到学问的层次。笔名用痖弦,有三重意思。因为青年时期爱文艺,会拉二胡,二胡沙哑的声音,很是喜爱,就用了“痖弦”作笔名。再一个就是喜欢陶渊明。陶渊明一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爱酒好诗,家里有一把无弦的琴。每每与客人饮酒至酣时,便抱住他那无柱无弦的光身琴子,又弹又吟地作乐,还诵道:“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无弦之琴,“痖弦”也。第三层,是有人说,你这“痖弦”是否与老诗人纪弦有比肩之意?痖弦说:“纪弦是三十年代就出了名的老前辈,其实我发诗时,还不认识纪先生。我就说,岂敢。不过人家是大弦,我就算是小弦吧。“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不也很有文化味吗?”㈠赏析语言师:诗人对古典诗歌的继承(如化用古典诗词中的名句,叠音词的使用),使诗歌语言别具典雅和谐之美;动词多突出景物消失的瞬间,瞬间与永恒之美达到统一,引人深思;综合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体现诗歌语言的形象性。师:诗中的不少东西是从古诗中借用的,请找出来并指明出处?明确:在《秋歌》中,经由“砧声”(张若虚:“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雁子们”(李清照:“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马蹄留下踏残的落花”(苏轼;“拂石坐来衫袖冷,踏花归去马蹄香”)、“秋天”、“歌人”(歌吟诗歌的人)、“琴韵”、“幽幽的寺院”等等词汇及其组合,可以想象,诗人写作此诗时的某些实际情境,时节已是晚秋,眼前虽有一片湖泊,但万物衰败(落叶满地、荻花不再)。师:作者化用了这些古诗句,在表达效果上有什么作用?明确:化用诗句可以增加作品底蕴,使语言典雅优美。师:请从《听听那冷雨》找出化用古诗句的例子,并进行简要说明。明确:人生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南宋·蒋捷《虞美人》)。词人对自己的一生情感和生活进行了总结,何尝不是本文作者人生的写照,作者的一生阅尽世间沧桑,深味悲欢离合,隐忍着无奈的离乡的痛苦。师:诗中还运用了一些叠词,结合本诗谈谈叠音词有何妙处?明确:叠音词的作用是在音韵上增强语言的韵律感,也可以起强调作用,增强表达效果。如李清照《声声慢》七叠十四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前四字“寻寻觅觅”,是动作的持续,意思谓好像失落了什么,终日寻了又寻,觅了又觅。属单音词的重叠使用。次四字“冷冷清清”,是对孤寂环境的拒付,属摹状叠音词。后六字“凄惨惨戚戚”,是对主观感受极为难过的情况的描述,也都属于摹状叠音词。又如《孔雀东南飞》中,写焦仲卿与刘兰芝分别时有这么两句:“举手长劳劳,两情同依依”“劳劳”是不断地挥手,挥了又挥,是动作的持续,属单音词重叠使用。“依依”是对两人依恋不舍的心情的描绘,属摹状叠音词。师:注意诗歌语言中的修饰语,他们各有特色,请大家找出这些修饰语,而后体会其作用?明确:最后的颤抖、七月的砧声、辽夐的秋空,还有残的、小小的、幽幽的、破碎的等。㈡品味意象师:这首诗写秋天选取了哪些意象?这些意象各有什么特点?明确:落叶——最后的颤抖;荻花——消失;砧声——悠远。还有蓝睛、雁子、落花等。 师:这些意象组合而成的意境有何特点?明确:深远、温暖。师:为了表现爱情的富有,痖弦把诗笔集中在“去”、“留”二字。诗的前两节是写“去”,落叶枯了,荻花残了,大雁远去了,一个个视觉意象都离去了,砧声也从听觉上消失了,秋意深浓,万物萧索,好一幅传神的写真画。诗的后两节是写“留”,在嗅觉意象上,南国山径尚有马蹄留香,在听觉意象上,尚有北国寺院的琴韵余音,然而,这毕竟太缥缈,太微妙,而且离我们太远了,在感觉上可以说,“秋天什么也没有留下”,然而,暖暖留下来了,爱使一切有了生机,使心灵有了乐趣,精神得到充实,生活有了幸福,于是“一切便都留下了。”(所选意象都是古典诗词中常用来表现秋天的,但意境却不同于一般悲秋之作中的萧索凄凉,也不同于刘禹锡《秋词》之类的作品中的壮阔豪迈,而是别有一番清静高远,充满对人生的哲理性的思考;作者还独创了一个意象“暖暖”,“暖”本是形容词,连用后具有了名词的特点,别具象征意味,“暖暖”的象征意义成为本诗的焦点。)诗人用白荻、绿水、蓝空、高天的雁字和山间的残红,与落叶的萧萧、大雁的啼鸣、悠远的砧声、马蹄的得得声和歌人的琴韵,给人的是秋之伤逝的叹惋、对疏离历史文化记忆的乡愁。但这叹惋这乡愁,又没有因为大自然风光易变和社会战乱的离难而表现的过于凝重,从而体现出恬淡、超逸的风格。㈢咀嚼主题师:在汉语古典诗歌里,秋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更是主题:作为季节,它所呈现的是万物萧瑟的景状;而作为主题,历代文人反复吟咏的基本上都和“悲”有关:悲怆、悲伤,悲凄、悲切、悲痛、悲叹、悲郁、悲悼,所谓“悲秋”即是如是。这首诗是不是也在重复古典诗歌“伤春悲秋”的普泛主题呢?师:把握这首诗的主题,关键是理解“暖暖”的象征意义和体会诗的结尾“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的含义。谁来谈谈自己的看法?补充:“暖暖”可以说是诗人生造的词语,也可以说是诗人改变了这个本来是形容词的词语的词性,如“暖暖的春天”,在本诗中还有名词的性质。“暖暖”可以产生“通感”,强烈地刺激人的触觉和听觉,从声音上和温度上都给人以温馨的感觉。诗又一咏三叹地“强化”这种感觉。“暖暖”在题目出现后,在诗中不厌其烦地重复出现。一、二两个诗节都用“暖暖”作为一个诗句结尾,两个“独立”的“暖暖”极大地强化了它的效果。最后两个诗节采用了诗歌创作中的“蝉联”技法,“只留下一个暖暖”是第四个诗节的结尾,也是第五个诗节的开头,不仅增加了诗的音乐性,还强化了主题:秋歌即是“暖暖”,“秋”的特点是“暖”,给人的也是“暖”。读完全诗,觉得诗题应该是《秋歌:暖暖》,但是这个诗题绝对没有诗人的“无理而妙”。诗是最精炼的语言艺术,最忌讳词语重复,这首诗却出现了五个“暖暖”(题目中一个诗中四个,诗中的四个恰好与一年四季暗合)十个“暖”(与人类的最高理想“十全十美”暗合)。难怪诗人感叹:“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明确:可以有如下几种理解:A.暖暖是爱人,秋天种种美好事物的远去带有作者对往昔甜美情感的回味。暖暖就是一切,表达了作者对感情的珍爱,视爱情为生命全部的决绝。B.暖暖是朋友,在冰冷的世界,暖暖人如其名,给人心灵的温暖和慰藉。朋友的关爱,给人对抗寒冷的勇气和力量。C.暖暖是亲人,如母亲的怀抱般温暖。当全世界都抛弃我们的时候,唯一的港湾就是母亲。D.暖暖什么都是,是每个人心中最隐秘最纯洁最令人向往的一份情怀。 E.暖暖什么都不是,人们用暖暖记录季节交替变化瞬间的感受,一个暖暖对应一切,走了的秋是一个具像,留下的暖暖是一种精神。诗人用绝望留下一个暖暖,又由暖暖留下一切。瞬间亦可永恒,于秋的荒凉萧瑟中给人以温暖的慰藉。主题超越了悲秋的传统,减轻人类灵魂的不安,还人类以旷达。师:随着“落叶”、“荻花”、“砧声”、“雁子”的陆续消失,“什么也没留下”的秋天似乎又要触动诗人伤感的神经,然而,诗歌最终却没有落入“悲秋”的俗套。因为秋天留下了“一个暖暖”,而对抒情主人公来说,“一个”就意味着“一切”,这“一个”就足以覆盖诗人全部的心灵诉求和愿望。诗歌通过对“消失”与“留下”的情感反差的生动刻写,艺术地表现了暖暖在主人公心目中无法替代的“神圣”地位。师总结:这的确是一曲秋天之歌:落叶飘零,荻花凋谢,大雁声声,一派苍茫。然而诗人却说,“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全诗戛然于此后,我们不禁问,暖暖是谁?是一个恋人还是母亲,是一个孩童还是友人?或者,暖暖是什么?也许具体的答案并不重要。诗人曾言:“这世界已经够冷,让我们以彼此的体温取暖”。如此看来,“暖暖”似乎没有明确所指,但又是所有的这些。在荒凉无比的秋天,在万般孤寂、落寞之际,对于诗人而言,“只留下一个暖暖”,也就够了。无疑,留下的暖暖是一份向往,是一份情怀。诗中的“落叶”“荻花”“砧声”的消失和远去,“雁子”“秋空”和“十四行”的联想,无一不指向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甜美回忆。在甜美的情感回味之余,固然也难免某种沧桑之变的感叹。然而,一切皆因“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秋歌》一诗中,“秋天”跟“暖暖”不断形成对照和反差,“秋天,秋天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一个暖暖/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一个暖暖便够了,可以敌过一切秋风的肃杀,抵挡一切寒意的侵袭。“一个”对应着“一切”,这“一个”就足以覆盖诗人全部的心灵诉求和愿望。诗歌通过对“消失”与“留下”的情感反差的生动刻写,艺术地表现了暖暖在主人公心目中无法替代的“神圣”地位。无疑,留下的“暖暖”是一份向往、一份情怀。“暖暖”可以说是诗人生造的词语,也可以说诗人改变了这个本来是形容词的词性,如“暖暖的春天”,在本诗中还有名词的性质。“暖暖”可以产生“通感”,强烈地刺激人的触觉和听觉,从声音上和温度上都给人以温馨的感觉。诗又一咏三叹地“强化”这种感觉。特别是它形成的“节奏”是这首诗的一大特点。重叠的句式读来就像歌曲一般上口,和他许多诗歌一样带有民谣味儿,能够延宕情绪的弥漫时间。诗是最精练的语言艺术,最忌讳词语重复,这首诗却出现了五个“暖暖”(题目中一个诗中四个,诗中的四个恰好与一年四季暗合)十个“暖”(与人类的最高理想“十全十美”暗合)。一、二两个诗节都用“暖暖”作为一个诗句结尾,两个“独立”的“暖暖”极大地强化了它的效果。最后两个诗节采用了诗歌创作中的“顶真”技法,“只留下一个暖暖”是第四个诗节的结尾,也是第五个诗节的开头,不仅增加了诗的音乐性,还强化了主题:秋歌即是“暖暖”,“秋”的特点是“暖”,给人的也是“暖”。在《秋歌》中,经由“砧声”(张若虚:“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雁子们”(李清照:“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马蹄留下踏残的落花”(苏轼:“拂石坐来衫袖冷,踏花归去马蹄香”)、“秋天”“歌人”(歌吟诗歌的人)、“琴韵”“幽幽的寺院”等等词汇及其组合,可以想象,诗人写作此诗时的某些实际情境,时节已是晚秋,眼前虽有一片湖泊,但万物衰败(落叶满地、荻花不在),当然,这一衰败显然未必全是实有,而是由汉语古典诗歌的某种内质所激发——于此之中,最为核心的内质应是“秋天”。在汉语古典诗歌里,秋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更是主题:作为季节,它所呈现的是万物萧瑟的景状;而作为主题,历代文人反复吟咏的基本上都和“悲”有关,悲怆、悲伤、悲凄、悲切、悲痛、悲叹、悲郁、悲悼……正所谓“悲秋”。生命短促,人不过如落叶、荻花一般,季节一到就不得不四处飘零。“秋天什么也没留下”,生命“最后的颤抖”已然“完成”,什么也不能留下来。“在北方幽幽的寺院”所要揭示的,既可能是去“寺院” (在汉语诗歌语境中,这是一处特殊的、屡屡被表现的、富有精神内涵的场所)寻求某种精神慰藉,也可能蕴涵了遁入空门的意念——无论何种可能,都是由时节(生命)之悲所引发的。妈妈这是一首非常有特色的写母亲的诗歌。以农村生活为题材的诗歌很容易从农村的的生活细节写起,江非的《妈妈》则从现代文明的视角写妈妈。这首诗采用“妈妈,你见过……吗?”对话的语气展开,在妈妈与我之间设计几个提问的排比句式,他明明知道妈妈没有见过地铁、电车、玛丽莲·梦露的照片,对飞机、钞票的概念也止于“天上的一只白雀”和少量的纸币,诗人再用陈述句将这些事物一一解释和纠正,他的解释和纠正恰恰反映了诗人对现代文明的印象,他必须以妈妈能够理解的生活常识做解释,飞机是“落在地上的十间大屋”那么大,点钞机和印钞机像“门前的小河一样”,“地铁在地下”,“电车有辫子”,“梦露也是个女人她一生很少穿裤子”。妈妈对现代文明的印象看似滑稽、可笑,但这些形象的说法暗示出妈妈生活的窘迫和视野的局限。全诗20句有15句写现代文明,只有5句写妈妈的生活状态,因为在现代文明普遍地进入人们的视野,它就与乡村世界产生较大的差距,乡村的境遇就变得日益逼仄。现代文明已经进入并占据了乡村青年一代的意识,致使他们以现代文明的视角反观乡土生活。然而,这些虚幻的描述对妈妈来说并不重要,她更关心的是生计,是在天黑之前能更多地背回些柴火。“你第三次背回的柴火/总是比前两次高得多”,这一句诗真切地表达了为自己的家庭任劳任怨地操劳的贫困地区的母亲形象。问题探究一、怎样理解“梦露也是个女人她一生很少穿裤子”?同样是女人,玛丽莲·梦露作为都市女性的代表,她们可以尽情享受青春,展示生命的美丽,有自己的事业,过着舒适而尊贵的生活。她们是都市文明的受益者。妈妈是一个偏僻山村长大的中年女性,忍受生活的磨难而默默操劳,妈妈的视野只局限于眼前的生活和生命状态,她的乡村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虽然生活在21世纪,但是外边的世界对她来说依旧是隔绝的,她属于农耕时代。妈妈是广大偏远农村贫穷、劳作的母亲形象的代表。二、诗人怎样表达对妈妈的感情?通过对妈妈背柴的细节描写“你第三次背回的柴火/总是比前两次高得多”。诗人对妈妈表达发自内心的理解和敬爱,妈妈操持着一家人的衣、食、住、行。民以食为天,食即柴、米、油、盐,也就是说拾柴是家庭生活重要的部分,而在现代化如此发达的今天,当城市里的人们面对各种炊具眼花缭乱的时候,妈妈还用着最原始的方法,以柴为炊。作为接受过现代文明的诗人,通过两种文明方式的对比,内心充满无限的感慨和辛酸。从而在内心深处感到妈妈身上闪烁的人性光辉。三、妈妈:凝定在文明之外的形象在当今充满语言游戏和下半身垃圾的诗坛上,江非的《妈妈》是一首难得的非常本色而优秀的诗作,其诗歌意蕴和精神旨趣,昭示着21世纪汉语诗歌创作的巨大潜力和发展路向。在汉语诗歌中,“妈妈”的形象已经相当稳定,“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形象成为汉语诗歌永恒的想象。江非此诗在“妈妈”的品质并没有发掘出多少新鲜的内涵:她依然勤劳、无怨无悔、默默劳作,她依然是游子永恒的情感归依和遥遥的牵挂。然而在江非的“妈妈”的声声呼唤中,一种新的诗歌特质出现了,它是如此的简朴,又是如此的复杂,使“妈妈”的形象永远地定格在现代文明与古老的乡土之间。20世纪最后20 年,随着中国现代化的加速发展,一批批生长在乡村的青年背起母亲们为他们收拾起的行囊,涌进城市,打工或者读书,他们穿行在现代都市里,感受到光电声色的绚烂,震惊于各种物质文明的奇观,接受了现代文化,尤其是娱乐文化的巨大冲击,地铁、电车、飞机、点钞机、印钞机、玛丽莲·梦露等等,既是感官的刺激,又是心灵的改写:他们知道了另一种生活,一种与乡村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趣味,他们似懂非懂地明白了财富的生产过程和奥秘。于是,当他们再回头来看过去的乡村生活,再审视母亲一生没有走出的那块土地,那永远劳累而贫穷的命运,他们内心中有多么大的遗憾和失落、惆怅和茫然。江非,一个经过现代文明洗礼的诗人,当他以这样的视角再来看看他妈妈背柴火的身影时,他的心里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与辛酸。同样的行走,城市里有地铁,有电车,有飞机,无论多么邻近和遥远,他们凭借这些交通工具轻松而舒服地来回穿行,而母亲却只能背负沉重的生活,佝偻地“爬”行在山坡上;同样是财富,城市人是在“哗哗的点钱声和刷刷的印钞声”中享受着劳动的价值与欢乐,母亲呢,只能面对向晚的夕阳,无言地在自己的背上再添加一点柴火;同样是女人,玛丽莲·梦露们以青春、美丽和肉体,这些女性天生的禀赋,享受着生命的欢乐和社会的膜拜,引领着时代和时尚,而母亲,在日复一日的艰难生计中,在乡村小鸟的翻飞中,度过了她最美丽的青春,四十六岁了,还在为着无边的苦难而忧劳,除了身边的乡土,外面的世界与她无涉,她的全部精力和意志只是背回更多的柴火。当两种人生形态如此强烈地交织在一起,巨大的文化反差和内心的失衡使诗人陷入一种意识的晕眩和情感的错综中,他摒除了所有的华丽和繁复的表达策略,只有一种独白,一种询问,一种接近原生态的事物罗列,在最亲昵的语态中,把自己穿行在两个文明中的感受和体验认真地叙说给妈妈听。这是真正的返璞归真,充满母子情深,富有生活的情趣与韵味,把那些从都市中归来的青年的激动和自豪在最平凡的语言中表达得淋漓尽致。然而,诗人是有艺术的匠心的,他以良好的艺术感知,在大巧若拙中,巧妙地运用“知道/不知道”之间的所蕴涵的艺术张力:一种对比中不同生命样式巨大反差。在《妈妈》中,我们发现,居于诗中的意象主体是那些属于都市中的事物:地铁、电车、飞机、点钞机、印钞机、玛丽莲·梦露。它们是如此清晰、高傲,以一种压倒式的力量占据诗歌的中心,母亲和乡村的事物一点点地被逼向边缘,处于附属的地位。在这短短的20行诗中,关于都市事物的列举占用了15行,属于母亲和乡土的仅仅是5行,强烈的对比如此不相称,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追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从全诗来看,诗人向妈妈(包括读者)叙说的中心是都市,都市的事物在一种询问中被急切地无条理呈现出来,而对妈妈的叙说却变成了描写,一种缓慢的接近雕刻式的凝定,诗人的艺术用心何在?当城市以巨大的物质繁荣和生活便利吸引了一拨又一拨的乡村青年时,实际上,它昭示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实:现代文明将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几千年沉睡的乡村,两种文化的较量以乡村文化毫无抵抗的形式结束。都市迅速成为人们意识的主要图景,控制了人们的主要话语。在诗人的叙述中,都市里所有平凡的事物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展开,仿佛一个巨大的神话一样,支撑着诗人的兴奋点和话语中心,他一件件地向母亲展示,充满炫耀,仿佛母亲童年时曾经讲述过的那些神话故事终于在现实中神奇地出现一样。在诗人的滔滔不绝中,现代文明的奇迹被赋予了神话色彩,成为一个充满神秘光环难以置信的存在。面向乡土的城市叙述,在21世纪的中国社会中,终于以一种神话般的方式和力量登场。在中国新诗史上,诗人对于都市的认知,带有太多的价值判断,美国诗人桑德堡的“都市是邪恶的”论断基本概括了现代中国诗人对待都市的态度,面对都市的抒情,他们或是醉卧舞场,在醇酒美妇中寻求唯美的颓废生活,或是踯躅在冷清的街道上,遥想那些开落在古典里的“容颜”,孤独地守望着消逝的梦境。面对都市,诗人经常处于失语状态中,他们身在此中,然而他们的精神永远不属于都市。江非,一个21 世纪初崭露头角的诗人,以他独特的方式摆脱了这种抒情模式,主动放弃价值判断,以一种近于客观的方式,把都市的神奇讲述给中国古老的乡村听,他也摆脱了郭沫若在《女神》中对都市的单纯礼赞,徐迟在《二十一岁人》中的对都市生命青春活力的表达,他在都市和乡村的对照中找到自己的叙述都市的方式和策略,一个相对于乡村来说的文明的奇迹和神话。《妈妈》的魅力体现在诗中所表现的诗人双重身份:都市归来者所拥有的现代文明的都市之子和作为乡土中国的母亲之子。作为都市之子,他为占据了物质文明,并以洞悉物质文明的奥秘而兴奋,倍感荣耀,他高居于乡土母亲之上,母亲永远只能是他的听众,处于被动地位,无话可说。在诗中他以传道者的身份说话,以一连串的询问开场,他知道母亲对现代文明的一无所知,但他明知故问,一步步把母亲逼到无言的境地,以显示自己作为都市之子的绝对优势,并且迅速告之答案,不容置疑,堵绝了母亲对都市的想象和发言。在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历程中,对于城乡之间的关系的如此表述,它是一个多么有力的象征啊!然而,作为乡土母亲的儿子,他又是谦卑的,他为苦难中的母亲没有拥有那些城里人的生活方式而低下高傲的头:这是自己的母亲,勤劳而朴实的母亲,在苦难中坚强生存而无怨无悔的母亲,养育了如“我”一样的都市之子的母亲。她虽然永远站在现代文明之外,但她凝定为一个不朽的形象在山坡上、麦田里,在祖国的无数的穷乡僻壤中,让我们惦念、忧虑、深思。都市之子和乡土之子的双重身份之间所产生的巨大的情感矛盾和张力,在这短小的诗篇中如此精巧地得以表现,使我们不能不惊叹诗人的敏锐的艺术感觉。但是,诗人是有困惑的,当一个很少穿裤子的玛丽莲·梦露正在被整个世界所玩味,成为各种时尚杂志所推崇的美学品味,变成都市女性所争相仿效的楷模和男性追逐的情感对象时,乡村母亲背起沉重柴火的无言的形象是那样地触目惊心。“天黑了”,一个时代就这样结束吗?无数母亲所累积的悠久的生活伦理和生活品格,也将在漫天的黑暗中渐渐消逝吗?当都市之子把一个个现代文明的物件带回到家乡,在改变了母亲的穷苦的同时,又把什么遗漏在这个夜晚?在这个重大的社会历史转型时期,让我们和诗人一起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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