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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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与《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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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简介
沈从文与《边城》审美启蒙:沈从文的另一种现代启蒙一、现代知识分子的理性启蒙中国现代文学的理性启蒙传统肇始于鲁迅。由鲁迅所开创的现代文学的这种启蒙传统,对封建统治形成了催枯拉朽之势,对中国现代民族精神的建构、现代社会的形成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大部分作家跟从了鲁迅这一理性的叙事模式。他们往往以科学、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等现代西方理性精神为武器,站在启蒙者的高度,将那些未受过现代教育的民众视为蒙昧的人,当作他们要批判、启蒙、救治的对象。尤其中国的乡土社会,在他们看来,充斥着“阿Q”、“祥林嫂”、“润土”之类的人物。因此,乡土更是他们要贯注现代理性精神,进行救治的所在。二、沈从文的审美启蒙1、沈从文没有跟从理性启蒙模式。如果按照当时的模式,“沈从文湘西题材作品里的人物,大多应该处在被启蒙的位置”,但沈从文作品的叙述者,和作品中的人物比较起来,并没有处在优越的位置上,相反这个叙述者却常常从那些愚夫愚妇身上受到‘感动’和‘教育’”。在其他启蒙作家笔下,无知无识的乡下人被贴上了愚昧、保守、落后等种种标签,而沈从文从他们身上发现的却是生命的“神圣与庄严”。做水手的从天明起始到天黑为止,做他应分做的事情,遇应当下水时,便即刻跳下水中去,遇应当到滩石上爬行时,也毫不推辞即刻前去,毫不吝惜气力打发了每个日子。撑渡船的,一生都在小溪边,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从不思索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2、脱出启蒙的主潮并不意味着沈从文放弃了一个现代知识分子匡时济弊、救国救民的启蒙立场。当大部分启蒙者看到:由于缺乏理性精神,国民精神麻木、思想落后、个性泯灭而处于蒙昧状态时;沈从文看到的却是:由于缺乏高尚情感,人都不免处于一种动物人生观中。沈从文看到,底层生命虽然坚韧顽强,忠实而庄严,在与自然的融合中,“很从容的各在那里尽其性命之理”,但这种生命“惟在日月升降寒暑交替中放释、分解”,“与其它无生命物质一样”。小说《萧萧》对这种植物般的生命形式做了形象地刻划。萧萧十二岁,什么事也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童养媳,丈夫还不到三岁。糊里糊涂地被花狗引诱。照习惯萧萧要被发卖或沉潭。在大家全莫名其妙地等待萧萧的买主时,萧萧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被全家欢天喜地地接受下来。儿子十二岁时,也娶了一个大他六岁的大姑娘。接亲那天,萧萧“抱了自己新生的毛毛,在屋前榆蜡树篱笆间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萧萧们在有饭吃,有衣穿,有容身之处后,没有了其它的幻想和更高的追求,满足于一种传宗接代工具般的人生形式。他们无力也无从想要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成千上百年来,因循着一种简陋可怜的生活。3、对中国现代大多数启蒙主义者来说,启蒙的任务就是用现代理性精神,改造国民的灵魂。而对沈从文来说,启蒙的任务则是用审美精神给生命以刺激与启迪。 大多数启蒙者力图通过文学作品对大众注入理性精神,而沈从文要给大众注入的是审美精神。他企图用艺术、用美,“慢慢的陶冶我们,启发我们,改造我们,使我们习惯于向远景凝眸”,“时时刻刻能把自己一点力量,黏附到整个民族向上努力中”。为此,沈从文构筑了一个审美的“湘西世界”,用它来“燃烧起这个民族更年轻一辈的情感,增加他在忧患中的抵抗力,增加活力”三、审美启蒙的依托——湘西世界1、在“湘西世界”里诗意处处流淌,审美精神贯注到了每个人身上。如《边城》里,人物几乎个个都是诗意化的。少女翠翠,美丽善良,本身就是诗和美的化身;傩送英俊勇敢,具有“诗人般的性格”;老船夫虽已饱经沧桑,心地仍纯洁美丽如一快璞玉;连一个老马兵也有着年轻时用歌声追求翠翠母亲的浪漫情怀。在那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充满了诗意。傩送、天保两兄弟,都爱美丽但清贫的翠翠,宁愿要渡船而不要碾坊。管水码头的和撑渡船的,没有尊卑之别,经常在一起喝酒、拉家常。做买卖时,顾客和店主都千方百计不让对方吃亏等等。总之,审美精神成了这个世界的原则,成了每个人的心灵律令。2、沈从文是在用审美,用诗,为现实世界设定依据、设计样板。让现实世界的人们从审美的、诗意的“湘西世界”里获取高尚情感,使他们能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胜出,获得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一种诗意的人生形式。四、审美启蒙对人类的意义沈从文的审美启蒙不仅对中国现代启蒙运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且与生命哲学思潮相应和,对人类的生存提出了更高的目标与要求。因此,沈从文的启蒙不仅指向了他的当代,更指向了人类共同的未来。沈从文小说创作的总体特色一、包含着社会现象与梦象的小说写作对沈从文来说,是“我要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边城》是“将我某种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的故事,是“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所以沈从文在小说中,常常写的不是眼见的状态,而是官能的感受、回忆、梦幻,超越普通人的习惯,来认识一切现象,解释一切现象,而且在作品中注入一点什么,或者是对人生的悲悯,或者是人生的梦。二、探索人的灵魂与意识深处的小说好的小说家,不同于常人,因为他能够从普通人所共见的人生现象与梦象中,发现一般作家不易发现的东西,打开普通作家不能进入的世界。中国土地上的湘西,一般人都能前往观光,但是沈从文小说世界中的湘西,不管是茶峒小边城或是玉家母子的菜园,都是当地居民或游客所看不见,到不了的艺术世界。 到底这种小说所表现的由人事与梦象相混合的是什么世界?他在《烛虚》中指出,他的小说最终目的,就在于探索人的灵魂或意识边际,这样才能发现人,说明爱与死的各种形式。三、小说是要发现人性,解释人生的形式沈从文要小说家超越现实,进入梦象,描写眼睛看不到的状态,探索人类的灵魂或意识底层,他的目的是要发现人,重新对人给予诠释,因为现代社会中人的生命与灵魂,“都已破破碎碎,得重新用一种带胶性的观念把它粘合起来”。所以沈从文一次又一次地说明他用小说艺术建设的庙所供奉的是“人性”,因此他要表现真正的人性,沈从文一方面表现乡下人与都市人被扭曲得变了形的灵魂,他也挖掘他们身上尚未完全泯灭的人性,甚至神性。沈从文在1988年5月10日逝世后,在灵堂悬挂的遗照上,有他生前的题辞: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这是他在1961年未写完的遗作,题名《抽象的抒情》一文前的题辞。按凌宇的理解,未加引号的“我”和“人”,是受外在环境与压力改变扭曲的“我”和“人”。因此这题辞最适合代表沈从文一生的创作目标,因为他创作时,就是要尽一切努力,拒绝外在的压力,保持自我,这样他作品中所表现的人类,才是在他作品中的时代里的真正人类。四、小说的新传统:描写被现代文明毁灭的乡村小说沈从文在1947年写的《学鲁迅》一文中,尊称鲁迅为中国乡土文学之始祖,肯定这种乡土文学成为二十多年来的小说主流。沈从文甚至承认,他的乡土小说是受了鲁迅同类小说的启发才开始创作。沈从文努力建立一个小说的新传统。这个传统由鲁迅开始,他们都是摆脱许多二三十年代写作教条观念的拘束,贴近土地去描写被物质文明毁灭的乡村小镇。这种作品的语言文字表现风格特点是,充满抒情的语言、冷静、感伤、忧郁,还混合着颓废、冷嘲和幻想美。五、糅诗、游记、散文与抒情幻想成一体的小说沈从文把抒情诗、散文、游记笔调揉进小说里,结果创造了突破性的新小说。他在《新废邮存底》(1947)中的一段话:用屠格涅夫写《猎人日记》方法,揉游记散文和小说故事为一,使人事凸浮于西南特有明朗天时地理背景中。一切还带点“原料”意味,……这么写无疑将成为现代中国小说一格,且在这格式中还可能有些珠玉发现。他主张打破小说、诗歌、散文之观念界限,因此也劝别人去尝试开拓这种新文体。除了揉诗、游记、散文成一体,沈从文也尝试把抒情幻想放进写实的、充满泥土气息的小说中。 沈从文小说的浪漫世界——传奇.梦幻.牧歌 一、传奇色彩1、沈从文湘西题材的小说富于传奇色彩,一方面源自于沈从文的家乡湘西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形成“偏僻的一隅”,一个化外之境。这里自然环境未经人工斧凿而近于天然。“夹岸高山,壁立拔峰,竹木青翠,岩石黛黑。水深而清,鱼大如人。”这里民风民俗古老原始“行巫”、端午划龙舟、月夜男女整夜唱歌等等民族风俗非常盛行。这里人们仍过着一种“原始人”似的生活。在冬天的雪夜里,仗着明火在河里叉鱼,山野村姑独自捕捉钻进窝棚的野猪;山大王劫持美丽的女孩做压寨夫人等等。湘西以原始、自然、古朴而又带着野蛮的面貌,使沈从文的小说带上了神秘传奇的色彩。2、 湘西作为沈从文小说的一个背景,神秘、传奇,但在这个背景中凸出的是生命。在湘西这个背景中,沈从文时时刻刻想努力展示的是生命的庄严和神圣。因此,沈从文小说的传奇色彩更多地源自于他对生命传奇性的叙写。沈从文努力挖掘生命光辉的、接近神性的一面,与传奇文学对神性的展示和向往的精神内涵不谋而合。沈从文小说在散淡、拙朴的人生中,见出生命具有传奇般神性的一面,如《柏子》、《会明》、《边城》等。《柏子》中,水手柏子将一个月所得全花在妓女身上,以此抵一切劳苦,而妓女也把自己的一颗心拴在相好的水手身上。《会明》中,一个老司务兵经过了无数次战争,见过了无数人升官发财,却一直守着自己伙夫职务的本分,一笼小鸡就能使他感到满意和幸福。《边城》中,无论遇到什么变故,每个人都能按照命定的一份职责把一个个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下去。沈从文在这些“对历史毫无意义”的小人物身上挖掘生命的闪光,揭示人性具有神性的一面,他们在生存的挣扎中,仍然不失泥土般的本色,忠厚、朴实、坚韧、顽强、乐观、平和。沈从文在这些小人物身上揭示的生命神性。 二、梦幻叙事沈从文同样也是一个叙梦者。他宣称“有人用文字写人类行为的历史,我要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沈从文小说的梦幻叙事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直接写梦境和幻境;一是写回忆和想象中的生活,给人一种梦幻感。1、直接写梦境和幻境沈从文的小说中梦境可谓俯首皆拾。如《边城》里,翠翠和爷爷在门外高崖上说故事,爷爷提到当年翠翠的父母如何以歌声获得彼此的爱情。当晚翠翠噙着眼泪睡去,也在同时,傩送正站在对溪高崖上为翠翠唱歌,歌声越过小溪,传送到了进入梦乡的翠翠耳中,于是她“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穿过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摘虎耳草……”2、写回忆和想象中的生活,给人一种梦幻感。v 沈从文通过回忆和想象,构筑了一个理想境界。 沈从文也把追寻梦幻境界的目光投向了他偏远的故乡,投向了往昔的生活。当沈从文将他理想的乌托邦拟境设置在湘西时,其实现实中的湘西已不是沈从文记忆中的那片宁静、优美、质朴的土地了。沈从文作品里的湘西,是经过作者的想象、回忆、梦幻加工改造了的湘西,是一个充满了真、善、美的理想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时间不见流逝,似乎还处在距今遥远而距屈原生活不远的远古时代;自然环境宁静优美,民风民俗淳朴敦厚;人物单纯可爱。沈从文依靠梦幻叙事创造了一个平常人不能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寄寓着他对生活的憧憬,对美与爱的倾心,以及对民族美好未来的深情瞩目与向往。三、牧歌情调牧歌最早指古希腊人描写西西里岛牧羊人生活的诗。后来维吉尔写了著名的作品《牧歌》,带有典型的田园诗风格。此后,人们习惯用牧歌来称谓这一风格种类:以一种传统的诗歌,表达都市人对理想化的农牧生活的向往。沈从文小说的牧歌情调主要表现在理想化的田园生活和浓郁的抒情气息两方面。1、沈从文笔下的田园同样带着理想的、浪漫的情愫。首先他笔下的田园远离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战火纷飞、横征暴敛、狼藉遍野,而呈现出一片宁谧、优美、生机勃勃的景象。这就是湘西世界的田园风光,是我们欲置身其中,却又被抛弃了的所在,沈从文将它呈现在人们的面前,无疑会勾起许多人浪漫的记忆、梦想和幽思。另外 沈从文笔下的田园还远离了现实主义作家笔下乡村的啼饥哀寒、血泪声诉、生不如死的场面,而呈现出劳动的欢娱、生存的喜悦、生命的神圣和庄严。 2、沈从文曾说,“我的作品一例浸透了一种‘乡土抒情诗气氛’”。他作品浓郁的抒情气息,也为小说带来了牧歌情调。一方面,湘西题材的作品浸透了作者过去的人生经历、情感体悟,带有一种自叙传性的抒情色彩。《边城》里,翠翠父母早逝、爷爷撒手离去的孤雏命运,欲说还休的朦胧心事,撑着渡船等待情人的孤独寂寞,给小说涂上了一抹凄凉哀婉的抒情格调。而这一切都是沈从文过去情感的投射。正如他自己谈到《边城》时所说,“我的过去痛苦的挣扎,受压抑无可安排的乡下人对于爱情的憧憬,在这个不幸故事上,才得到了排泄与弥补”。 沈从文小说的抒情气息,另一方面,是在湘西题材的作品里,浸透了作者对乡土的眷眷深情。沈从文进北京之前,常年漂泊,做过水手、下层士兵,与各种各样的底层小人物打过交道,了解了他们,并接触了他们的灵魂。即使到了北京,功成名就之后,他仍时常以“乡下人”自居,趣味与价值取向仍与乡下人趋同。因此,他在表现这些人物时笔端常常带着感情。“对于农人与兵士,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在小说里,沈从文把对故乡小人物们的这种温爱,化成了一首首抒情诗。《会明》里,一个老伙夫在军营中做着养一笼小鸡的凡俗小事,那种对平静的世俗生活的向往,充满了诗意和温情。 “湘西世界”:沈从文笔下的一个现代神话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作者面对纷繁扰攘的都市,在对故乡的回忆和想象中,建构的一个艺术世界。这个“湘西世界”宁谧、优美、自然、生气蓬勃,往往被人称颂为一曲田园牧歌、一首乡土抒情诗。其实,“湘西世界”是一个富含更深厚意义的世界,是沈从文在神之解体的时代为生存失去依持的现代人找寻的一个现代神话。一、“湘西世界”是一个静谧、和缓、永恒的世界。它的时间是近乎停滞的,“湘西世界”的神性也就在这静止的时间中积累和显现。无时间性的意识正是神话时间的特质。“湘西世界”就处于这种永恒的神话时间中。在构成“湘西世界”世界的小说中,时间推进极其缓慢。沈从文采取反复叙事的手法,使“湘西”生活处于恒常状态,仿佛从来没有变化,把“湘西”留在永恒的和毫无疑问的神性中。《边城》,整个故事就是在对端午节的三次反复叙写中展开,每个端午节都是小城四面八方的人齐聚酉水河边,敲锣打鼓赛龙舟,赛后捉鸭子,每年如此,似乎几百千年来从未变过。另外,边城男女在有月亮的中秋晚上整夜唱歌,在新年里舞狮子龙灯。“这些节日过去三五十年,如何兴奋了这地方人,直到现在,还毫无什么变化。”“冬天的白日里……间或有什么男子,占据在自己屋前门限上锯木,或用斧头劈树,劈好的柴堆到敞坪里去如一座一座宝塔。间或可以见到几个中年妇人,穿了洗得极硬的蓝布衣裳,胸前挂有白布扣花围裙,躬着腰在日光下一面说话一面做事。一切总永远那么寂静,所有的人每个日子都在这种不可形容的单纯寂寞里过去。”整个“湘西世界”近乎处于静止的时间中,映照着一层高贵、光辉、朴素的氛围。透过这样的叙述,读者被牵引到一种新的时间里,世俗的、历史的时间暂时地、象征地被废除、隐没和超越,取而代之的则是神圣的、神话的时光。二、沈从文的这个“湘西”神话世界是一个“爱”的审美世界。针对整个生活世界出现的人与人之间庸俗的物质关系,沈从文在“湘西世界”里以无功利的“爱”,来净化现实,达到神话世界的纯度。他想凭借这个神话般的审美世界,与现实的庸俗世界相对立,要在众人冥冥于追名逐利时,为生命委顿、生存失去依据的现代人,重新找回灵性,找到诗意的栖居之所。1、无功利的“爱”,首先表现为超拔的情爱。在“湘西世界”中,情爱是超功利的、美仑美奂的。《边城》里的傩送为了美丽的翠翠,宁愿要渡船而不要碾房,在一个月圆之夜,在翠翠的窗前唱了一晚的情歌,优美的歌声把女孩的灵魂从梦中浮起去摘了一大把绿茸茸的虎耳草。在这个世界里,男男女女可以为爱情不计名利,不计得失,甚至可以爱得发狂。爱的意识给“湘西世界”披上了神性的光辉。2、“湘西世界”里的爱其次表现为纯真的亲情和友情。 在那里,人与人之间没有贫富等级、是非利欲,个个都重义轻利,但在他们单纯、淡泊的生活里,却涌动着浓浓的情与爱。老船夫与孙女翠翠之间有着绵密的人伦亲情;边城里从船总顺顺,到老马兵,相互间促膝闲聊、帮贫问苦,有着暖暖的邻里之情等等。这些纯真、质朴的情与爱,使平凡人的每个平凡日子都变得温馨感人。3、“湘西世界”里的爱还表现为质朴、善良的人情美沈从文的边城小说中自然的风光,善良的山民,纯洁的爱情,古朴的风习,构成一个浑然整体,令人神往。翠翠祖父给人摆渡,从不收费。在当地,茶水给人随时解渴,不收报酬。甘美的橘子不作商品卖给路人,却可以任人“尽管摘来吃”。地方上的人去世了,人们自发来到死者家中,扛上米酒、火腱等物来安慰死者家属,帮忙料理后事,张罗着做道场。(《边城》)4、“湘西世界”里的爱还表现为本能的性爱。在沈从文看来,凡是人的本真情感,都是神圣不可违拗的。因此,他给本能的性爱赋予神性而大加赞美。在“湘西世界”里,我们可以看到顺乎人的本性生命冲动而出现了一个奔放的情欲世界。“湘西世界”里这个浪漫、天真的情欲世界,显然不是情欲的放纵,而是雄强的生命和率真的天性的流溢。这些任性而为,自由自在的享受生命的男女,显示出了生命的光和热,生活的美与诗。5、“湘西世界”里的爱还表现为人与自然的和谐交融。v在“湘西世界”里,一条小溪、一座白塔、一条渡船、一片竹林,人身边各种各样的东西,仿佛都具有无穷意味。人与自然达到了高度地契合。“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须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晾晒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酉水中游许多无名山村,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且与周围环境极其调和。”(摘自《边城》)在这里,人在自我忘却和近乎无意识的状态下,和自然融为了一体。总之,在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里,爱在人与人、人与周围万物之间流淌充溢,人处于审美心境中,生活在诗化世界里,灵性普照大地,人诗意地栖居着,而时间凝固,神性显现,人的生存意义向心灵麻木、精神委靡的现代人敞明。乡下人——沈从文(湘西世界产生的渊源)1、沈从文朴拙迂阔,不存心机,他将自己始终定位为一个生活在城市中的“乡下人”。沈从是在用“乡下人”的单纯目光来烛照心灵。他与城市生活格格不入,既不能和城市生活融为一体,又不能像陶渊明那样回归乡野过着躬耕自足的生活,这种游离而产生的审美距离,使他具有独特的观察视角和表现方式。他以熟悉的眼光塑造出了一个富于原生态魅力的寓言神话般的湘西世界,于是一切来自文明社会的秩序和准则纷纷隐退,代之以他构建起的理想的乌托邦——与自然大化合而为一的人性美的伊甸园。作家以追忆和想象的方式,怀着朴素和感伤的情绪,完成了对湘西的浪漫寻梦,以实现作家独立支撑的精神大厦与城市生活的抗衡。2 、沈从文的创作与鲁迅乡土文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忧愤深广不同,沈从文的作品仿佛一幅幅久远的时隐时现的风景画,一首首冲淡平和的田园牧歌,对现实社会缺少批判性,有的只是包容和慨然接受,将生活中的美高度抽象出来,着重对人性美的理解和挖掘,同时也将人性的弱点在高度抽象中淡化了。对人性的弱点充满了理解和同情,平铺直叙中内涵丰富的文化底蕴。鲁迅沈从文小说创作比较鲁迅的犀利尖刻,沈从文的诗情画意,二者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领军人物。鲁迅对国民性、以及对现实社会批判之深刻,至今无人超越或达到;而沈从文对湘西的体悟,对人性的揭示,至今也是无人望其项背的。尽管他们的创作风格差异很大,但他们表达的是一个共同的主题——改造国民性。鲁迅的小说“意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沈从文小说则使“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人生活或生命能做更深一层的理解”。正如苏雪林所说,沈从文“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们兴奋起来,年轻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的权利”。 一、鲁迅专注人性丑的批判,沈从文专注人性美的挖掘。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独特优美的自然景象,犹如一幅幅清丽脱俗的风景画。同时,又给读者留下广阔的空间,读者可以自己的经历,知识构成,审美倾向自由填充,这样,作品的生命力又得到了无限的延伸。沈从文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认为“美在生命”虽身处于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他说:“我只想造希腊小庙。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鲁迅的小说,是以一种医生的眼光看待病态的社会,病态的人性,病态的人情。他热嘲冷讽,只是为了揭露病苦,引起疗治的注意。因此,在他的笔下,犀利、批判国民的劣根性,他的最终指向是“绝望的反抗”:对社会,更是对人自身的反抗。试图重铸国民性,拯救中华民族危机。他批判的笔尖深深地刺进社会各阶层,深深地关注和揭露着病态社会的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精神病苦。二、鲁迅的语言犀利深沉,透露出一种迫切的紧张与沉思;沈从文的语言明净纯真,轻快中蕴藏着对人性深层次的思考和探索。鲁迅小说的语言,犀利、深沉、简练,和沈从文明净、纯真、轻快相比,多了几分辛酸。正如沈雁冰读《呐喊》后的感受:“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了绚丽的阳光。”简洁凝练的语言背后,透露出令人窒息的压抑,具有极强的批判力量,有一种威压,逼迫读者直面现实,反思自己和社会。《在酒楼上》:“窗外只有渍痕班驳的墙壁,帖着枯死的莓苔;上面是铅色的天,白皑皑的绝无精采,而且微雪又飞舞起来了。”《祝福》:“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 沈从文的小说,其实就是一首散文诗,语言明净纯朴,诗感浓郁,牧歌式的抒情笔调,让读者在轻松愉悦中陶醉在湘西明净和谐的山水中,沉浸在古朴的民族风情里,流连在还没有受到都市腐蚀的自然人性的美之中。富有诗意的语言,把湘西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刻画得淋漓尽致,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这里没有狡诈,没有欺骗、没有争斗,更没有大都市的喧哗、紧张、繁忙和唯利是图。透过这段文字,读者惊喜地看到一个没有受到都市污染的农村自然朴质的美和没有被社会扭曲的纯净的人心。例如:《长河》“乡亲,我这橘子卖可不卖,你要吃,尽管吃好了。水泡泡的东西,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个?十个八个算什么。你歇歇憩再赶路,天气老早咧。”鲁迅沈从文不同风格形成的原因:1、鲁迅早年学医,因为他父亲的病使他恨透了中医,于是东渡日本学习西医。虽然后来弃医从文.但炼就了医生望诊病人的目光。对社会的观察也是以医生看病人的眼光来看的。所以,他的作品中多是病态的人物。几乎找不出清纯和美丽来。沈从文早年热爱美术,甚至想到美专学习。在美术绘画上颇有造诣,后来虽然弃画从文,但养成了画家审美的慧眼,对社会的观察也是以一个画家的目光看的。所以他的作品中多是清新婉丽的形象,看不出丑恶和残忍。鲁迅用写实的手法描画当时社会的真,揭示人的“奴性”,沈从文用浪漫的笔法抒写当时社会中还存在的“美”,揭示人的本性。2、两位作家,两种风格,缘于对生活的两种态度,两种眼光,缘于他们的两种使命感。鲁迅先生不是看不到美,但他却只写故乡的萧条和冷落,百姓的麻木与冷漠,因为他是为了给这个社会治病,对没有病的地方的审视和赞美不是他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沈从文先生也不是看不到丑陋,但他却只写翠翠的天真和烂漫,天宝的年轻和纯朴,因为他是为了给人们以美的愉悦,对病态的地方的揭示和诊治也不是他作为一个画家的职责。鲁迅写景,但仅是后院的两棵枣树的单调,秋天后半夜的阴冷,就连大年夜喜庆气氛的祝福在他的笔下也成了对旧社会制度的控诉。沈从文先生也写景,却是湘西的青山丽水的神奇,四季入画的诗意,就连本该反目成仇的恋爱的竞争也被他当作一道风景描绘的那样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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