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守望

爷爷的守望我已许久未见爷爷了，但我忘不了他那定格在我心中的守望。爷爷生活在农村，瘦高的身材似乎是被风吹弯了腰，大概在我四五岁时，爷爷还爱戴个高高的草帽领我去集市。从集市到爷爷家，不过三里地，爷爷却总愿骑个自行车带我，说是骑车兜风能凉爽些。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出行的方式自然不重要，更值得我在乎的，倒是集市上的麻糖和糕点。听家里的长辈们说，爷爷不爱笑，因为“文革”时的打击让爷爷显得有些冷漠。但在我的记忆中，爷爷是常笑给我看的。每逢小学的寒暑假，我第一眼见到的爷爷必定是推着他的金鹿牌自行车来迎我。从前我是坐在后座让爷爷带着，上了小学，我自然更乐意骑在车上。爷爷便咧开那半月形的笑脸，一把把我扶上车，向着那熟悉的乡间小路驶去。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相聚与离别已是少不了爷爷的自行车了。车子的座位，在一年年的升高，爷爷的背却是一年年地弯了下去。去年的国庆节我又回到乡下，脱去童稚的我已不愿为这三里地骑车，我假借车位太低为由走着回去。确实，这短暂的三里行程，我并未觉得累，于是我告知爷爷以后不用推车来了。爷爷没怎么答应，只低哝了一句“哎”。不知不觉中假期又将结束，爷爷照旧收拾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太阳透过明净的小窗照到爷爷的脸上，泛起一层乡下的油光，但是爷爷的脸上失去了笑容，显现出的是些许惆怅。爷爷还是准时推着自行车来送我了，只是这次车上空荡荡的，我与爸爸走在了前面，三里之途似乎转瞬已过，骄阳似火，眼前已至车站大门。“爷爷，您回去吧。”我不忍爷爷送得太远，便向马路对面的爷爷劝道。爷爷只是笑了笑，摇摇头，双手仍紧紧地扶着车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我，仿佛能把往来的车流看穿似的。火车已经是时候了，我准备回头与爷爷道别。但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我曾经坐在车上与爷爷兜风，骑着车回家时爷爷在一旁的欢喜。仿佛在那个自行车上，记录着所有我儿时与爷爷的欢声笑语。我微红的双眼与紧盯着我的爷爷相聚了，爷爷还在守望着我，因为今年等我走后，他已无法再从那自行车上瞧见我的影子。我终于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我登上了火车，守望着爷爷远去的背影，如同爷爷年复一年地守望着我，我已在无声处誓言要继续骑车；我也相信，爷爷早已誓言要守望我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