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雷雨》的艺术成就

浅谈《雷雨》的艺术成就【内容摘要】曹禺先生的名剧《雷雨》自1934年发表以來，它的魅力丝毫未减。在人物形象方舐繁漪是《雷雨》中最“雷雨”式的人物，她的性格中充满矛盾和极端,她不惜一切代价追求个性解放爱情自由，但却始终未逃出周家那口漆黑的残酷的井。周朴园是一个渗透着封建思想的资本家，在他“仁义”、“道德”的外衣下，掩藏的是他的专制暴虐、刚愎自用和心狠手辣；在戏剧结构方而：作品除了将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才盾纠葛处理得线索分明外，更貝匠心的是在不违背生活逻辑的前提下运用“巧合”的故事充分发挥了“三一律”戏剧结构的优势，使《雷雨》结构紧凑连贯，矛盾冲突集屮而尖锐；在语言方面：《雷雨》的戏剧语言隐蓄着丰富的潜台词，且极具抒情性和个性化。儿十年来，《雷南》以其鲜活而富有个性的人物形彖，成功的结构艺术和精彩的戏剧语言，被一代又一代人阅读，被一批又一批演员排演，时光的淘洗不曾减退它的华采，它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进入世界文学之林。它的艺术成就还冇众多值得我们探讨的地方，它伟大的艺术魅力必将在屮国文学史上经久不衰！【关键词】《雷雨》人物结构语言浅谈《雷雨》的艺术成就合上《雷雨》，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剧屮人物的命运深深撞击着我的心灵,我仿佛也置身于那个黑暗时代，亲眼目睹了一出时代和社会酿成的悲剧。周朴园、 繫漪、四风、周萍……这些鲜活的人物形彖在我眼前闪过，繫漪的狂笑，四风的呐喊，还有那滚滚的雷声还依然回响在我耳边。《雷雨》最初发表于1934年北平出版的由巴金、靳从主编的《文学季刊》上。它是曹禺先主的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它通过家庭纠葛和劳资冲突揭露了以周朴园为代表的带冇浓厚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罪恶及英必然崩溃的悲剧命运，在当时社会，有着极其重要的社会意义。《雷雨》剧作演出Z后，在国内深受观众喜爱，先后在口本、苏联、罗马尼亚、英国、美国等许多国家上演，也都受到普遍欢迎。儿十年后的今天，《雷雨》的魅力不减当年，为什么？我想，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固然重要，然而，如杲不讲究艺术形式，那仍不能吸引读者。《雷雨》的魅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口它伟大的艺术成就。在木文中，笔者将从人物形象的塑造、戏剧结构和语言特色几个方面，浅谈自己的几点拙见。一、丰满而复杂的人物形象《雷南》的艺术成就之一是它塑造了两个真实、鲜活的人物典型——縈漪和周朴园。这两个人物都是具有复杂性的人。在剧屮，他们复杂的心理，交织着错综才盾的情感，都被曹禺先生天才地刻画出來。（一）周繁漪——最“雷雨”式的人物繁漪是《雷雨》最大成就之一。凡是读过《雷雨》的人，都不能不对她留有深刻的卬象，都不能不为她的“壮举”感到震动。在那个雷雨的夜里，她像是一道闪电，把周朴园竭力维护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封建专制家庭劈得粉碎。在新文学人物画廊中，繁漪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性形象，无论你是否喜欢她,都会不可抗拒地被她所吸引。这首先來自于她特异的性格光彩。繁漪是周公馆的女主人，但同吋又是周朴园精神统治下的奴仆。她的性格规定性是弱者、被欺凌者。正如同在她一出场的人物介绍中所说的：“她是一个中国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哀静，她的明慧——她对诗文的爱好……”但假如仅仅这些便是繋漪性格的全部，那鑿漪只不过是一个仅供我们怜悯的封建社会受压迫的女性形象，而作家偏偏在这样一个女性形象中注入了“更原始的一点野性”，使得这个形象避免了单薄，而变得丰满。这一点“野性”使繫漪成为-•个 棱角分明具有反传统色彩的女性形象。繫漪的性格是极英复杂的。她悒郁而乖戾，热情又冷漠，任性傲慢又孤芳自赏，哀怨文弱更阴莺可怖。极端和孑盾是《雷用》蒸热的氛围里两种口然的基调,而在这种氛围里，周繁漪最显得调合。在周公馆里她是女主人，又是精神奴仆，她是周萍的后母，乂是他的情妇。她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她不愿再过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生活，但是又无法摆脱这样的处境。这种行为和性格上的矛盾，使她成为《雷雨》中最“雷雨”式的人物。“不是恨便是爱，不是爱便是恨”，①繁漪的一切都是走向极端的。她爱得狂热，恨得也强烈。“她会爱你如一只饿了三天的狗咬着它最喜欢的骨头，她恨起你来，也会象只恶狗猎猎地，不，不声不响地恨恨地吃了你的。”她爱上了周萍，不顾一切地爱他，甚至愿意与他私奔；而一旦她对周萍彻底失望，这种铭心的爱立即化为刻骨的恨，她宁愿把口己所爱的人毁灭。“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②她不是似水的女人，她是烈焰，是响雷，是闪电，莆满了光和热，她更像是一把利刃,她的爱和恨都带着一道道的血痕和深重的创伤。然而，另一方面，她又是那样软弱无力，她渴望自由如同大旱之年盼着儿滴廿露。但她终逃不出那口漆黑的残酷的井。诚然，鑿漪不是那种完美的女性形象，但是止如有人评论的那样，她的可爱不在她的“可爱”处，而在她的“不可爱”处。“只冇真正明白繁漪的人才能品味出她的魅力，正如同只有爱吃姜片的人才能道出辛辣的好处。”③繁漪一一沉静的外形却内蕴着“雷雨”式的性格，文弱的身区干却蓄满了尖锐的力量。这也许正是繫漪最吸引人的地方。繋漪的吸引力还在于这个人物典型的形象意义。就思想来说，繁漪的境界并不高。她所追求的不过是属于资产阶级个性解放范畴的爱情婚姻自曲。然而，在这一点上，她显得是那么执拗。她爱上周萍不知悔改，周萍要弃她而去，她死死抓住不放手。她宁肯破釜沉舟，毁灭一切，也不愿再安于在那个“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周公馆屮做装饰花瓶。所以，没冇人知道藥漪能走多远，我们只看到，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损害了别人的幸福，她毁灭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然而,在她的具冇魅力的却未免显得冇些阴鸯可怖的性格中，我们分明地看到折射出的是封建专制环境的沉重压力，那种把i个女人心灵一一美丽的心灵扭曲得令人震惊的精神虐杀。18年来，縈漪被关在周朴园用专横、虚伪制成的封建牢笼里， 呼吸不到半点新鲜空气。她身心健康却被周朴园当成病人疯子来医治和管束，她身为周朴园的太太却得不到他的半点温情，她遭到周萍的抛弃，却又不得不压抑住痛苦。残酷的精神折磨和人性压抑把她美丽的心灵扭曲得冷酷狰狞。所以，无论繁漪个人的追求带有多少利己主义动机，都不能掩盖封建社会的罪恶。与其说是周朴园、周萍把这个女人逼得太狠，倒不如说是封建社会把女人逼得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繫漪敢于喪视传统伦理道徳去爱周朴园同前妻的儿子，这是她对爱情口由的大胆追求，是对封建礼教的大胆反叛。而周萍的背弃，鑿漪的执着，以及最后那使周朴园人毁家破的爆炸性举动，都表现出繁漪是一个彻底的反叛者。她是没有出走的屮国“娜拉”,“她也是要一个男人真正爱她，要真真活着的女人！”她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作者曹禺在谈《雷雨》的创作时，曾这样说过：“我算不清我亲眼看见多少繋漪，（当然，她们不是繁漪，她们多半没有她的勇敢。）她们都在阴沟里讨着生活，却心偏天样的高；热情原是一片浇不熄的火，而上帝偏偏罚她们枯干地生长在砂上。这类的女人许多有着美丽的心灵，然为着不正常的发展和环境的窒息，她们变为乖戾，成为人所不能了解的。受着人的嫉恶，社会的压制，这样抑郁终身，呼吸不着一口自由空气的女人在我们这个现实社会里不知冇多少呢。”所以，在《雷雨》中曹禺带着极大的怜悯和尊敬赞美繁漪，赞美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她敢冲破一切桎梏，做一次围兽的搏斗。”④繫漪这一•形象之所以震撼人心就在于她更能激起人们对不幸妇女悲惨命运的同情和对于人的地位、人的尊严、人的权利的深沉的思考。虽然繫漪的反抗还仅仅是冇局限性的小资产阶级个人反抗，但她的勇气和胆量，无疑会同投进水中的石块一样，在封建社会尤其是那些与她一样遭遇着不幸的女人们中激起浪头的。对繁漪这一形象的挖掘和須造，体现了作家曹禺崇高的审美理想，表明了作者对压抑人性、蔑视人的尊严的行为的深恶痛绝，更表达了作者对勇于反抗、敢于反抗人性压抑的女性的高度赞扬。繋漪，以她特有的性格光彩、典型的形象意义丰富了我国新文学的人物画廊。（二）周朴园——摇摆于封建专制家长与资本家之间的人物周朴园也是《雷雨》屮写得极好的一个典型。他出身于封建家庭，虽到外国留过学，却乂尊崇旧道德。这是一个渗透着浓厚的封建思想的资产阶级人物。他 的身上具冇资本家与封建专制家长的双重特征。在外，周朴园是大权在握的董事长，是拥有巨额资产的资本家。他的资本家的特性首先表现在他的发家史上。他的财富的积累正是他掠夺、压榨劳动人民血汗的罪恶的积累。他曾为了掠取高额利润，故意制造哈尔滨的江堤出险，淹死2200个小工，他在矿上指使警察开枪，屠杀罢工的工人。这些集中休现了周朴园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剥削者。英次表现在他与鲁大海的关系上。周朴园明知鲁大海是口己的儿了，但却不以亲了关系而放弃开除鲁大海的念头。资产阶级与产业工人阶级之间的残酷的阶级对立把骨肉之情抛之九霄云外。周朴园是一个资木家，但在他的资产阶级家庭里，我们却看到他所要求的正是封建的“秩序”。他君临一切，如同一个暴君，为了显示自己的封建家长威严,他的意见就成了法律，任何人不得违抗。他自认为自己的家庭是“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而这种“圆满”和“秩序”无非就是唯他独尊。他把门己的妻子当成物品一样來摆布，哪怕是吃药这样的小事，鑿漪也不能自己作主，必须得服从他的命令。他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他与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更谈不上父子亲情，有的只是命令与服从。他逼迫得自己的儿子周冲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自己的思想和意见。他的专横暴戾、刚愎自用、冷酷无情，在他的家庭生活中暴露无疑。周朴园是这样的罪恶深重，但偏偏他又给自己披上一件“仁厚”、“正直”、“有教养”的外衣。他在剧中这样教训他的儿子周萍：“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最冇秩序的家庭，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述是健全的子弟，我教育出来的孩了，我绝对不愿叫任何人说他们一点闲话的。”可是，止如同周繫漪揭露他的一样：“你！你忘记了你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啦！”可以说，“周朴园坏到了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⑤年轻时，他荒淫无耻，玩弄侍萍，为了维护封建门第观念,乂在大年三十风雪交加的晚上逼走侍萍。犯下难以饶恕的罪恶之后，他乂“良心发现”，为表示灵魂的忏悔，他对“广灵”冇着种种“虔诚的纪念”。可是，侍萍的突然出现，一下了揭开了他这个伪君了的真面目你來干什么？”“痛痛快快的！你现在要多少钱吧！”对侍萍的感情值多少？他“正直”、“仁厚”、“有教养”的上流人物的名誉值多少？他一瞬间算得很清楚。侍萍的出现，对他的社会形象构成了威胁，他要用一张支票来买冋他一贯以最“正直”、最“仁厚”的上层人 物自居的尊严与体而，来维持他那个“最圆满、最冇秩序的家庭”形彖。他的“伪善”在这场戏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从社会还是从家庭的视角去剖析，无论从资本家还是从封建专制家长的身份去研究，周朴园都是伤天害理的食人者。但“周朴园”的艺术成就远不止于此，作家没有将他塑造成一个单纯的食人者的反面形象，而是从一个常人的角度去刻画他，写出了这个人物性格的复杂性，使这个人物形象真实而不落俗套。在第四幕开始，周公馆中只剩他一人时，我们分明看到这个一贯以冷酷严厉、专横暴虑的面廿出现的封建专制家长孤独和寂寞的一面。在对待侍萍的态度上，更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周朴园年轻吋抛弃了侍萍，与侍萍重逢后依然绝情绝义，从这一点上讲，周朴园是极端冷酷和自私的。但谁能断言他对侍萍没有丝毫的眷恋和爱情呢？在他与侍萍相认前的那一段对话屮，我们不难看他对侍萍的牵挂，我们更能猜想出那朵梅花后面的点点滴滴的往事。三十多年来，他将房间保留了侍萍在时的模样与习惯，不许底下人随便进來，为的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重温往日的I口情。这些怀念虽然因为后来与侍萍重逢表露出的绝情而显得虚伪，但是他对侍萍的感情是勿庸置疑的。这种既真实乂虚伪的感情似乎显得有些矛盾，但正是因为这孑盾，才丰富了周朴园的性格，使它不至于成为一个单一刻板的人物,也止是因为这个孑盾，所以当周朴园为维护门己的脸面尊严而放弃对侍萍的感情时，我们更深刻地看清了他冷酷自私伪善的真面目。周朴园这i人物形象的典型和真实性，使他成为一个成功的文学形象。二、精巧而严谨的结构艺术《雷雨》的结构可谓是颇具匠心的，其结构特色表现在以下几个方而：第一，线索分明。尽管《雷雨》的人物及其Z间的矛盾错综复杂，但作者却处理得线索分明。作詁以周朴园为屮心，在错综复杂的尖锐冲突屮展开剧情。全剧八个人，各有其独特的思想感情与经历，但他们的命运乂都和周朴园相牵连。在众多的孑盾冲突线屮，又冇两条起主导作用的线索推动情节的发展。周朴园与繋漪的冲突是明线，周朴园与鲁侍萍的关系是喑线。这两条线索同时并存，彼此交织，互为影响，交相钳制，使剧情紧张曲折，引人入胜。第二，结构严谨。《雷雨》采用的是易卜生式的传统戏剧模式，即“三一律”结构，时间、地点、情节三者完整一致。《雷雨》整个故事所跨越的时间不超过 24小时（从上午到深夜），地点也集屮在周公馆和鲁家两处，故事情节高度集中。这种结构，使《雷雨》虽然有那么复杂的人物关系，有那么多孑盾，聚集着那么多内在容量，却依然能在短短的四幕中将戏剧冲突推向高潮，而且更造成紧凑、连贯、有机统一的整体效果。当然，这种严谨的戏剧结构之所以能产生作用，还在于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巧合”。作者自己说过，一部《雷南》全是巧合。四风和周萍相恋，但他们却是异父同母的兄妹；带头罢工的鲁大海和周朴园是不共戴天的阶级仇人，却又有父了亲缘；侍萍到周公馆看望女儿，却不料和三十年而抛弃自己的周朴园不期相遇；一根屯线未及吋修理，却导致四凤和周冲的死亡……巧合的运用使《雷雨》的情节节省了许多不必要的枝蔓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东西。它使那些千头力绪的矛圧，错综复杂的关系都达到了高度集中。当然，《雷雨》的巧合是顺乎自然的。它运用了话剧常用的“重复”、“发现”、“突转”、“讽喻”等艺术技巧，巧妙处理了偶然性与必然性的辩证关系，达到了生活逻辑与人物性格逻辑的统一。所以，明明一部《雷雨》全是巧合，观众却又不觉得它是巧合，而是生活的必然。巧合与三一律的结合运用，使《雷雨》的结构干净利落而乂浑然天成。第三，爆发力大。作者在成功吸取外国优秀剧作的丰富经验的同时，更出色地创造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戏剧性强、爆发力大的剧作。如果按照传统的“从头写起”的方式來写《雷雨》的故事，那么该由鲁侍萍与周朴园相恋时写起，然后,到周朴园抛弃侍萍娶繁漪，再到三个人的子女长大又相遇，直到侍萍与周朴园重逢之后乂一系列矛盾纠葛。这样的结构，固然也能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诉说清楚冃冇条不紊，但却大大缺少了那种扣人心弦的戏剧效果。这种流水式的结构也很难从心理上抓住读者。而曹禺先生却采用了在危机上开幕的结构方法，不是渐次展示剧情，而是在后果的猝然爆发屮交代复杂的前因。故事一开始，危机和矛盾便已逐渐凝聚起来：两年多不在家的周朴园，在戏剧情节展开的前一天冋到了周公馆，周萍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准备出走，在外地做佣人的侍萍即将来到周公馆看女儿四凤，鲁大海代表罢工工人而来找周朴园谈判……当繁漪与周萍面对面谈话，侍萍与周朴园再度重逢，观众惊讶地发现繁漪这个继母与儿子周萍之间竟有暧昧关系，而侍萍这个下人的母亲竟然是周朴园年轻的恋人！由此更令人 触目惊心的事实发生了：周朴园要对付的人——鲁大海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周萍所玩弄的四风又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一系列事实与真相的猝然揭露，产生了巨大的爆发力，使剧情跌宕起伏，形成了一种紧张强烈的戏剧情境，起到了震撼人心的效果。同时，作品还运用悬念、伏笔等艺术技巧，增强了结构的完整性及剧情衔接的紧密性，也增强了剧情的吸引力。三、丰富而具有抒情性的戏剧语言“《雷雨》的戏剧语言是迷人的。创造了一种高度戏剧性的文学语言，而冃是具有曹禺创作个性的戏剧语言。”⑥《雷雨》的语言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几乎全是通常的口语，但却具有一种逗人的诱惑力。他从来不用那些华丽的辞藻,却让你感到它内在蕴蓄着丰富的潜台词，而且乂是那么富于抒情性，它能把人物内心的隐秘都表现出来。他的每个人物的说话口气、身份、性格、分寸都刻同得细致入微。不妨看看《雷雨》语言的分量，人物语言有时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心的深处搁出來的，都冇它感情的色彩和容量。周繁漪：把窗户打开，吸一口气，自语）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那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來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妒的人，都來吧，我在等候着你们。繁漪的这段独白，简直就是一首迸发着炽热情感的诗。那一字一句里都隐藏着丰富的潜台词，情绪起伏强烈激荡，给人一种躁动不安压抑窒息的感觉，让我们深入地看到了繫漪那被强烈的爱和恨燃烧着的苦痛的心，和她那为了幸福自由不惜毁灭一切的意志。这段语言极具抒情性，又极具个性化。它是符合繁漪这个受西方个性解放思想影响的女人的，更是繁漪那种极具杀伤力的性格的写照。《雷雨》具有一种诗意之美，历来的研究者将《雷雨》定义为“诗剧”。读《雷南》确是一种享受，对语言艺术的享受。曹禺像魔术师一样，那些平常听到的话，那些人们通常用的语言，经过他的手变得神奇迷人。《雷雨》的语言艺术创造，可以说是中国话剧艺术成熟的标志。几十年來，《雷雨》以其鲜活而富有个性的人物形象，成功的结构艺术和精彩的戏剧语言，被一代又一代人阅读，被一批又一批演员排演，时光的淘洗不曾 减退它的华采，它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进入世界文学之林。它的艺术成就述冇众多值得我们探讨的地方，它伟大的艺术魅力必将在中国文学史上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