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必修上册 第二单元 第4-2课《论语十二章》实录

选择性必修上册 第二单元 第 4-2 课《十二章》实录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这节课是第 2 单元第 4 课的第 2 节，主要内容是研读《论语十二 章》，北宋理学家程颐说：“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 经》可不治而明矣。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圣人之所以至于圣 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书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 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可见矣。”孔子和孟子二人的思想，通过《论语》和《孟子》 两部书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影响，奠定了后来中国人理解这个世界和社会的几乎全部精神世 界的思想资源，第二这节课我们就来谈谈如此重要的《论语》和《孟子》，我们先用两节课 时间说说《论语》。有关孔子和论语的基础知识，我们在高一学习的时候应该已经有所掌握 了，这里不再赘述，我只想通过下面的例子再次强调一下论语的巨大影响力：美国 19 世纪 作家梭罗，在他的巨著《瓦尔登湖》中，多次引用孔子的言论，比如下边两个片段第 1 个 片段引用了下面的内容：“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 ‘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这段话出自《论语·宪问》篇； 第 2 个语段当中的，“德不孤必有邻”，来自于《论语·里仁》篇，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 分析分析瓦尔登湖这部书引用孔子这两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孔子可以在瓦尔登湖中现身说 法，《论语》的世界级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研习课文《论语十二章》，在《论语十二章》中，最特别的是，孔子 谈论《诗经》的这个部分，这是一段文学批评性质的谈话，与其他十一章谈论的内容有较 大区别，所以我们的研讨就从这里入手，我简单统计了一下，整部论语共有约 18 处谈及《诗 经》，这 18 处，有的，是直接评论事件的价值，有的是引用诗经中的语句，说明观点有的 是借用诗经中的语句，借题发挥，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孔子或者如家那么重视《诗》？ 课文这一张来自《论语·阳货》“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 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这里的小子是对弟子的称呼，比如 《论语·先进》篇记载：“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矣。”是孔子号召自己的弟子 批评。在这一章当中，孔子问自己的学生，为什么不学《诗》？这里的《诗》指的就是我 们常常说的《诗经》，当时叫做《诗》或者《诗三百》，孔子说：“《诗》可以兴观群怨”，所 谓兴，是激发的意思；所谓观，是观察的意思；所谓群，是合群的意思；所谓怨，是怨刺 的意思，这句话说的是，读诗可以激发个人的情感，可以借此观察民风和政治得失，可以 提高人际交往的能力，让人更加合群，甚至可以讽刺时政。“迩”的意思是与“远”相对， “事”是侍奉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通过《诗经》，近可以学习到侍奉父母的道理，远可 以学习到辅佐国君治理国家的思想，孔子还认为通过《诗》还可以学到草木鸟兽等大自然 生物的名称。 现在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这个部分的内容，这个部分虽然短小，但信息量却非常大， 几乎囊括了孔子对于诗经价值的绝大多数的看法。大家可以思考一下，这段话谈及的是哪 几个方面的功能？我们大致可以概括为如下几个方面：第一，认识草木鸟兽的名称，是从 知识积累角度而言的；第二，“事父”“事君”是从社会伦理角度而言的；第三，兴观群怨， 是从文学功用角度而言的，我们来具体分析一下。 先说认识事物这个方面，孔子认为学习《诗经》可以了解到草木鸟兽的名字。三国时 期学者陆基写过一本叫做《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的著作，专门解释诗中所涉及的动植物 名称，宋人蔡卞有《毛诗名物解》。日本 17 世纪汉学家冈元凤，写过一本书名叫《毛诗品 物图考》。19 世纪日本学者细井徇写了《诗经名物图解》，孔子把诗经看作是一部传授生物 百科知识的启蒙读物，我们的确可以从中了解到一些动物植物的名称，比如大家熟悉的植 物名称，有不熟悉的，有卷耳和芣苢等等，大家熟悉的动物名称有蟋蟀，不熟悉的有，蝤 蛴、蜾蠃等等。《诗经》是文艺作品，不是生物学著作，孔子让学生用《诗经》来学习生物 知识，有什么用意吗？儒家讲求有知识，有见地，《论语·季氏》篇提到三种有助益的朋友， 其中一种就是“多闻”，意思是见识广博，广闻博见自然是儒家知识分子的基本素养，而且 至今出现如此众多的生物名称，也从一个侧面展现了《诗经》作品与生活的紧密联系，儒 家是要求了解生活和深入生活的。 接下来谈第 2 点，学习《诗经》也关乎家庭与政治伦理的教育，这是诗经教化功能的 重要体现。问题在于《诗经》真的有那么大的伦理教化功能吗？孔子说“迩之事父”，意思 是学习《诗经》让人懂得尽孝，真的是这样吗？《诗经》中确实有不少篇章谈及孝道，比 如《诗经·大雅》：“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这里的意思是一个人有孝心，就会有福，《诗经·小 雅·蓼莪》中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育我，长我育我。”这里的意思是，父母生我 养我，出入都会爱护我，这里说的都是尽孝的道理。当然在儒家眼中家国一体，父子关系 可以类推到君臣关系，由孝道向外推就是侍奉君主之道，所以说远之事君，所谓事君究竟 指什么具体内容？论语子路篇中说道：“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 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事君”核心功能就是辅佐国君治理国家，孔子认为把国 家政务交给一个学习了《诗》的人，但是却做不好那么多，再多也没有用。《诗经》并非政 治教科书，所以他不可能直接研讨政治治理的话题，但是通过阅读《诗经》，你在诗歌的赞 美、讽刺、愤慨，乃至伤心中，可以感受到诗人或者抒情主人公，他们所渴望的好的治理 是怎样的，比如《诗经•大雅•大明》中说：“太任有身，生子文王，维此文王，小心翼翼。 昭示上帝，聿怀多福”，意思是太任生下了周文王，这位伟大英明的君主小心翼翼恭敬谦让 勤勉努力侍奉上天，带给我们无数的福祉，这里其实说的是统治者要小心翼翼敬奉上天。 《诗经·大雅》中说“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做妻子兄弟的表率，最终统一 国家，这里的道理与《大学之道》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相通。这些诗歌通过歌 颂祖先的功德，可以给后世君主带来启示。《诗经·大雅》：“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样 的诗歌，要求统治者吸取夏朝殷商灭亡的教训。《诗经·小雅》“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 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诗经·小雅·出车》“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 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通过赞美表达对国事的关 心。《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表达同 仇敌忾的爱国热情，这些诗歌是号召大家要爱国、要忧国忧民。《诗经·小雅·鹿鸣》“呦呦鹿 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这首诗讲的是求贤，高一的时候我们学习曹操的《短歌行》，就用了这个典故和其中的意思。 这里我们来小结一下，通过上述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家庭和政治伦理教化，不是生 硬刻板和教条的，都内化在了《诗经》的文字之中，诵读时自会从中慢慢汲取到精神营养， 逐渐受到教育感化，正如朱熹在《论语集注》中评论的：“诗本人情,该物理,可以验风俗之 盛衰,见政治 之得失。其言温厚和平,长于风谕。故诵之者,必达于政而能言也”也就是说即 便像“兴观群怨”这样的，比较偏重于文学方面的功能，最终也都会潜移默化影响到家庭 伦理。这里，我们举所谓长于讽喻而必达于政的道理。比如《诗经·小雅·采薇》等篇章，多 次出现了“王事靡盬”，《诗经·小雅·采薇》“王事靡盬，不遑启处”，《诗经·小雅·北山》“王 事靡盬,忧我父母”，《诗经·唐风· 鸨羽》“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所谓“王事靡盬”，就 是说朝廷的事情都没个停止的时候，让我没法好好呆着，没法关心父母，没法种植庄稼， 写了朝廷对百姓的折腾。《诗经·卫风·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诗 经·卫风·硕鼠》：“硕鼠硕鼠，勿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誓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 乐土，爰得我所”。这两首是经典的讽刺诗，对于统治者剥削民脂民膏，沉溺于奢侈享乐， 都有批判。还有一首真心流露的有趣的好诗《诗经·邶风·北门》：“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 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翻译成现代白话就是：“朝廷 的事情，关乎你的事情，全都压在我身上，回了家家里人也不理解我，不断的骂我，呀， 算了吧，这是老天在祸害我呀，我能够说什么好。” 这里我们小结一下：“兴观群怨”，在个人性情陶冶修为养成的价值之外，也有助于治 理的改善，因为通过观察这些自然自由抒发的私人情绪，治理者可以了解民心、体察民情。 《论语·为政》中说：“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意思是孔子认为是总体而 言感情上很正，不偏斜，朱熹集注说“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 人之逸志，其用归于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而已。”《礼记经解》说：“孔子曰：‘入其国，其教 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经》之所以“无邪”，在于它符合儒家礼乐教化的理 想，是非常好的。孔子用于评价《诗经》价值观的“思无邪”三个字，也取自《诗经》，对 于《诗经》的研习应该是培养儒家君子人格。 最后布置一下作业：1 孔子认为诗经可以兴观群怨，又认为通过诗经的教化让人温柔 敦厚，请联系具体的诗经中的篇章，谈谈你对此的认识；2《孟子》一书中运用了大量《诗 经》中的语句，请选取《孟子》中相关章节分析作用。另外，我想推荐两本书：一本是朱 自清《诗言志辨》，一本是闻一多的《诗经讲义》。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再 见。 广告 论语译注（简体精装本） 作者：杨伯峻 译注 当当